而他沈嘉聿于夏念森呢,说好听点是朋友,是兄弟,说难听点,只是个有几分情谊的狗腿子。
手术室的方向有些响动,沈嘉聿抬头,便看见闭着眼的盛悦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他机械地目送病床被推走。
像是脑袋终于开始正常转动了,沈嘉聿调整了一番状态,静待盛悦家人赶来。
***
周一午休的时候,齐筝照常去了图书馆,这次沈嘉聿直接在她常坐的位置上等着她。
齐筝并不太意外,礼貌地笑了笑。
沈嘉聿将一瓶茉莉花茶递给她,声音放得很轻:“借一步说话?”
齐筝随他到了开放区的角落,两人坐在三角沙发上,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
沈嘉聿自嘲地轻笑:“抱歉,打好了腹稿,没想到什么都说不出来。”
齐筝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是昨天的事吗?那个学姐怎么样了?”
沈嘉聿抬眼与她四目相对,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她没事了,也给了赔偿。”
齐筝点点头,似有不解:“她突然犯病,和你有关系吗?”
沈嘉聿惊觉于她直击痛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见沈嘉聿有些犹疑,齐筝了然地解围:“我随口一问,不方便说也没事。”
“不是,我只是在想,”沈嘉聿思考了片刻措辞,最后还是坦然回道,“怎么跟你说比较好。”
齐筝那双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极为清澈,就那么无所畏惧无所拘束地看着他,让沈嘉聿刚平静下来的心有了些浮躁。
“她犯病,确实跟我和她的谈话内容有关。但……”沈嘉聿顿了顿,“但那个内容,与我无关。”
齐筝只是听着,并没有追问,最后她扯了扯嘴角,是抹疏离又温柔的弧度:“这样啊,那你岂不是背锅了?”
沈嘉聿默然。他其实也分不清这算不算背锅,不知全貌的齐筝倒是能随心地下个结论。
随即齐筝歪了歪头,笑得比刚才灿烂些:“我虽然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但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学姐还好好地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明明是局外人的一句劝慰,沈嘉聿竟然因此而释然了几分。他也笑了笑:“嗯。谢谢你。”
他自小没经历过太多大灾大难,虽然天生比较沉稳的性格让他看起来向来是处变不惊的,但实际上碰上了这样的事也是后怕得很。
以前受了委屈,跟父母说会被责骂担不了事,跟夏念森说会被当作耳旁风敷衍过去。他的朋友不多,渐渐也就养成了缄默的习惯。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有了向另一个人倾诉的欲望。
齐筝只是看着沈嘉聿,不用伪装过多复杂的情感,就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她可以利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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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必修整个专业几乎都被强制要求一起上,于是随着近几天的观察,齐筝发现柯晚璎开始经常逃课,甚至到了不上课的地步。
她倒不是关心此人的学习,而是原本她和柯晚璎的接触机会就少,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齐筝回到寝室,从书桌角落抽出那张压得皱巴巴的摄影协会申请表,难得的开始犹豫。
最后她动笔填写表格,遒劲的字迹印在纸张上,沙沙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
摄影协会的入会申请截止到今天下午六点半,齐筝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所属的社团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