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1984年,谷城深秋。
凌晨两点。
“吱呀”
门栓滑动声响起,老式木门被缓缓推开。
身穿西装式藏蓝色纯涤纶乘警制服的贺又临走了进来。
“今天这么晚,火车晚点了吗?”
舒沫从沙发上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列车出了故障,耽搁了会儿。”贺又临声音很轻,脸上写着疲惫。
舒展制服的舒沫瞧见胸前铁路徽章上掉落的长发,手顿了顿。
是那个女人的。
贺又临有个白月光,叫韩玫,娶自己只是因为亏欠。
他欠自己一条命。
三年前,火车行进途中突然遭遇山火,是她不顾危险从车厢中背出垫后的贺又临。
为此她吸入大量毒烟,染上了肺炎。
贺又临为了报答自己,也为了能从失恋中走出来,他娶了自己。
这件事,舒沫上辈子就知道。
装傻充愣了一辈子,这辈子她想摊开跟他说的。
是以,一个星期前,她重生在和贺又临结婚的第四年,也是他白月光韩玫回来的那天。
话酝酿了一个星期,可要说出口的这刻,她却没了勇气。
还是,再等等吧。
“要吃东西吗?”舒沫用力压下心里的苦涩,故作平常地望着他。
贺又临摘下檐布制软帽递给舒沫,声音柔和,只是眉眼冷漠:“吃过了。”
看着走进浴室的男人背影,舒沫不经攥紧了手中的衣服帽子。
忽的,制服下摆口袋里露出一角白色痕迹。
舒沫下意识地将东西抽出来,却被背面鲜红的配色刺红了眼。
是贺又临和韩玫的合照,新照的,油墨气还没散干净。
三年了,她再次在男人脸上看见发自内心的笑容。
什么列车出故障,是为了见韩玫吧……
舒沫僵硬地将照片塞进口袋,无言的涩味在心里压抑开来。
她从小就喜欢贺又临,从还在上学开始,就喜欢他。
日记本里,写满了他的名字,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嫁给他。
真如愿嫁了他,骨子里的小心翼翼还是改不掉。
浴室门打开,擦着头发的贺又临走了出来,瞧见舒沫还坐在客厅里,轻蹙眉心。
“怎么还不睡?”
他语气平淡,关心的话语里听不出关心的语气。
揉捏着双手的舒沫抿唇,呼吸有些颤抖:“又临,韩……”
话还说完,就被男人打断:“早点睡吧,我六点要出门。”
“现在凌晨四点了,你没休假吗?”舒沫错愕地看向男人。
“韩玫刚从南洋回来,没地方住,我要去帮她找房子。”贺又临的声音不轻不淡。
舒沫听的唇角一白。
韩玫是贺又临师父的女儿,三年前他师父去世,现在韩玫在这里举目无亲。
“她不是有家吗?粥粥一周没见你了,一直吵着要见你。”舒沫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咬紧颤抖的牙关。
粥粥是他们的儿子,三岁了,可从出生到现在跟他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数。
贺又临扫了眼女人,蹙眉:“他一个男孩子,不用娇惯。”
“韩玫刚回来,什么都不懂,容易被骗。”
韩玫二十多岁,能独自下南洋的女人,有什么不懂?
舒沫脸色泛白,扯着嘴角。
看来,儿子也拉不住你跟韩玫旧情复燃。
也是,上一世贺又临为了救韩玫,跟着脱轨的列车一起掉下悬崖,死无全尸。
能为韩玫连命都不要的他,儿子在他心里能有多少份量。
这一刻,舒沫心里的委屈和不堪在疯狂叫嚣。
两辈子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
舒沫抬起酸涩的眸,叫住了他:“又临,韩玫回来了,我要退位吗?”
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她别过头,用力地把想落下的眼泪憋回去。
强忍的泪,哪有那么容易塞回去。
哽咽声在客厅响起,贺又临拧着眉头走近坐下,将舒沫揽进怀里:“觉得委屈?可不是说好了,做互不干涉的夫妻?”
话落,那只修长的手探进了舒沫起伏的胸口。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