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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闻清嫣靠在纪礼余胸口,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可她的心跳却好似一瞬间近乎于无。
  她失焦的望着前方,耳畔回荡着纪礼余那句话。
  她对对纪礼余的温柔并不陌生。
  可此刻她是定安公主,纪礼余的温柔又是为何?
  他……不是厌恶定安公主吗?
  闻清嫣猛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模样,只觉得窒息。
  她强压下情绪,竭力保持平静道:“本宫不舒服,回府。”
  公主府内。
  闻清嫣快步走进透着奢靡的房间,看着纪礼余离去的背影,眼波晃动。
  她坐在那里许久,才看向芍药:“你觉得纪礼余平日里对本宫如何?”
  芍药一怔,随即笑道:“纪公子看起来对殿下不假辞色,但谁又看不出来他对殿下的在意?
  殿下不必担忧。”
  闻清嫣的心瞬间下沉,他和公主的关系,竟是如此吗?
  可纪礼余在她游学之前,明明说:“清嫣,我会等你回来。”
  他搜罗了天南地北的稀罕物,甚至包括宫中贵人都眼馋的防身暗器。
  难道她感受到的种种爱意,听到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闻清嫣骤然捂住胸口,眼眶潮热一片。
  翌日早膳时,纪礼余又来了。
  他在闻清嫣对面坐下,随手将桌上的芸豆卷递到她跟前。
  “我记得公主爱吃这个,不过如今有孕了,不能多吃。”
  感受着他的关心和提醒,闻清嫣心梗得发疼。
  她不愿去怀疑纪礼余,可桩桩件件摆在自己眼前,她要怎么去相信他?
  闻清嫣别开眼:“不用,本宫今日不想吃。”
  纪礼余一怔,却什么都没说,捻起桌上的虾剥了起来。
  看着他手边逐渐被填满的空碗,闻清嫣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着。
  她跟纪礼余在一起时,做这种事的人永远是她。
  只因纪礼余说:“虾倒是其次,我看重的,是你为我剥虾的心意。”
  剥虾的心意……
  闻清嫣紧盯着纪礼余,不由揣测,他现在对公主的心意,也跟自己那时一样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记得你的未婚妻爱吃什么吗?”
  纪礼余骤然抬眼,神色间划过一抹凌厉。
  “公主问这个做什么?公主是又想对清嫣做什么?”
  他眼底的急切明明白白,如同清风拂过心尖,让闻清嫣不由失声。
  门外侍卫的通报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静。
  “殿下,舒贵妃递了话,要您入宫一趟。”
  闻清嫣神情一紧。
  据说舒贵妃与陛下鹣鲽情深,特意求了恩典抚养定安公主到出宫建府,对这个唯一的孩子更是疼宠无比。
  她会不会发现自己并非定安?
  闻清嫣满心忐忑的进了宫,只觉宫墙深红,处处透着骇人。
  待到了昭阳殿,刚进殿门,便见上首坐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闻清嫣正要行礼,就见美妇人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向她。
  “堂堂公主竟怀上了个生父不详的孩子!若不是张太医是本宫的人,陛下知晓了怎会留你!”
  闻清嫣下意识跪倒在地,嘴唇嗫嚅几下,却只能叩首认错:“我……知错了。”
  舒贵妃按了按太阳穴,冷声道:“给本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闻清嫣跪在那里,眼眸低垂,心底却悲哀缠绕。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却要承担定安公主荒唐行事的后果。
  闻清嫣攥着衣摆,鼻尖泛酸。
  闻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爹爹每次下值后,都会绕路去城东的点心铺给她买爱吃的糖糕,娘亲虽嘴上嗔怪,也只会站在旁边笑看着她:“咱们清嫣可真是个馋嘴子!”
  闻清嫣深深垂着头,嘴唇翕动:“爹,娘,清嫣好想你们……”
  直到天黑,闻清嫣才被允许离开昭阳殿。
  瓷器的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随着走动伤口再度崩裂。
  鲜血顺着她的小腿不停流下,染红了昭阳殿前的石板路。
  回到公主府后,看着陌生的地方,闻清嫣深吸一口气,抬腿朝纪礼余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纪礼余手里拿着一封信,神色冰冷。
  而桌面上的信封上那行字刺的她瞳孔骤缩——
  退婚书,闻清嫣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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