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程母的脸色陡然一变。
程母上前一步来,满是愕然:“你说什么?”
“婆母听不明白吗?”容清鸢淡淡回望,眼里满是冷讽,“自从上次我小产过后,大夫其实就说了我不可能再有孕,只是夫君怕我伤心,这才瞒着我,也是怕婆母责难,这才瞒着家里人。”
这话说真不真,说假却也不是假的。
容清鸢有上辈子的经验,她自然明白,自己在失去孩子后,便再也未有孕过。
那时,程母也给她送来了从各地搜寻而来的送子汤。
那些送子汤难喝至极,有些更是偏方。
容清鸢因此受了不少苦。
可前世的她还是就这么忍了下来,她总天真地以为那是她自己的错,是该自己受的苦。
如今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根本就不该强求。
而那些苦,她今生也是一步都不想再受了。
此刻。
听见容清鸢这番话的程母,脸色难看至极。
“你这是在胡说什么?你尚且还年轻,怎么就会因为一次小产就再也无法生育?你是我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样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占着我儿正妻的身份!”
这样的话,放在前世的容清鸢身上,定然是要方寸大乱,脸色惨白的。
可如今。
容清鸢听见这话后,眼里的欣喜简直都要呼之欲出。
她借着手帕掩下忍不住上扬的唇角,语气却张扬:“是吗?婆母若是不喜,那倒不如就去跟夫君说,让他休了我。”
“你……”程母神色怒然,眼里泛起冷意,“好你个容清鸢,真以为我儿能无底线护着你不成?你等着!”
程母被她气得拂袖远去。
当天晚上。
程淮安回府就朝她屋里大步走来,脸色铁青:“你又在找母亲胡说八道什么!哪个大夫曾说过你无法有孕?容清鸢,你为了要我休你,竟连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吗?”
“哪里是假话?”
容清鸢却轻飘飘地靠在床榻,语气神态没有半分波澜。
程淮安被她这番态度惹怒,神色难看至极。
“怎么不是假话?你的身体好得很!”
听见这话,容清鸢已经连看他都懒得多看一眼,依旧望着手里的闲书,漫不经心回他:“程淮安,你难道忘了吗?前世,我们后来怎么都没再有孕,我们不可能有孩子的。”
程淮安当即怔住,直到此刻,他才恍然记起。
是的,前世他们没再有下一个孩子。
从前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也就从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不知为何,想到这点他的心口竟有些隐隐作痛。
他上前一步,语气下意识温和下来:“我们现在不一样了,前世是我对这些不上心,我们这世重新开始,好好酝酿,总会有的……”
“我不想了。”
容清鸢不耐烦地合上书,眼里满是漠然,她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再度重申:“程淮安,我不想了,我不想再跟你重新开始,你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只叫我恶心。”
程淮安的脸色当即一白。
他眼眸泛起异样情绪,最终,他神色微颤,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容清鸢眸色发冷,升出几分烦躁来。
入夜。
窗户边传来几声响动。
容清鸢眸色微怔,心猝然提起,会这样过来寻她的人……是祁烈?
她披上外衣,放轻脚步过去。
一道黑影在她眼前一闪。
容清鸢尚未看清,却见那人抬手就直直朝她后脖颈敲打。
她眼前一黑,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