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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的直觉没错,面前这个看着无害的少女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知……知…道了。”裴贺安嗓子里艰难发出音节,眼中露出了乖巧的顺从。
他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自然是不想死,而且他现在不过才十三岁,就算面前之人想做什么,起码还得等三年。
到时候……
叶桑宁这才松开手,自然知道这只野性未消的狼崽子现在只是不得不屈服。
只要她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他从背后反咬一口。
但同样,她早晚也会让这只狼崽子心甘情愿收起利爪匍匐在她身后。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无害美好的笑容:“我现在有事情要你去办。”
裴贺安捂住胸口轻咳:“郡主……请说。”他白皙脖颈上出现了粉红色的掐痕,足可以知道刚刚少女用了多大力气。
“过来,你去百春楼……”
在听完少女的话后,就算他见惯了世间丑恶,也还是在心底掀起了波澜。
她……竟然要这么对自己的幼弟,那位叶王府的小公子来这见过他一次,虽然有些娇纵恶劣,但心思却不坏 。
叶桑宁解下腰间的荷包,扔过去:“不用舍不得银子,事情做干净了,不要牵扯到我身上。”
话罢,她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轻笑一声:“哦,忘了告诉你,我在你身体里下蛊了,是子母蛊哦~”
子母蛊,被下者会被下蛊者控制,只要她想,体内的母蛊一动,就可以让裴贺安痛苦万分,尝试一下钻心剜骨疼。
此蛊没有解除办法,而她若是死,他也一定会死。
对裴贺安感情不一样,她纵容自己在一定范围内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但却一定要把这人的生死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不相信任何人。
若她沉浸于这份温暖,当他有一天也在背后捅她一刀,那只会是比以前千百倍绝望的痛苦,她绝对不要再给任何人这种能伤到自己的机会!
闻言,裴贺安放在榻上的手猛然攥紧,脸色白了几分,唇角抿了抿。
他当然知道子母蛊,有些大奴隶市场就会用来控制奴隶。
苦涩一笑,看来自己是真的要被这位郡主牢牢掌握在手里了。
……
转眼两天过去,这两天借着给叶王妃制造香的由头,叶桑宁都未出过院子。
窗户微敞,有微风轻轻吹动着珠帘,屋内染着熏香。
少女坐在桌边,低头认真画着什么,那纸上赫然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叶桑宁抬眸,又看了眼在旁边趴着的雪白一团
她咬破手指,在眼睛上点了最后两笔,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立即让兔子似乎活了过来。
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跃然纸上。
“团团,看看喜不喜欢。”叶桑宁伸手摸了摸兔子柔顺的毛发,白兔瑟缩了一下,不敢反抗。
而这时,司琴掀帘子急急忙忙进来,欠身行礼:“郡主不好了,二公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少女不疾不徐的抚摸兔子,脸上毫无波动。
她这副反应,让司琴心猛得一沉,那个骇然的猜测似乎得到了验证,她后退几步,脸一下子白了。
“郡……郡主,你……”她嘴唇哆嗦,眼中再一次露出了和十年前一样的惊恐神色。
郡主就是故意引着二公子去青楼,是故意纵容二公子犯错!
可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公子没有任何对不起她,更是把她当做最信任的姐姐。
“司琴,你猜到了什么。”叶桑宁微微偏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弯起,她起身走到女子面前。
“恩,告诉我。”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可却让司琴毛骨悚然,她连连摇头,浑身颤抖。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猜到。”司琴惶恐回答,垂下眼帘,只感觉被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浑身冰冷。
她现在毫不怀疑,只要她说错什么话,这个郡主一定会杀了自己。
欣赏够了猎物的恐惧,叶桑宁心情愉悦,站直了身子:“那就好,我还以为司琴姐姐会说是我害弟弟呢。”
“对了,阿云怎么了。”她歪头,一脸疑惑的询问女子。
司琴此时浑身僵硬,哆哆嗦嗦道:“是,是二公子跑去青楼的事情被王爷知道了,而且……”
“而且什么。”叶桑宁抱起兔子,边说边起身往正院而去。
“二公子和,和那花魁睡了一晚,却因为付不起银子,被老鸨找到了王府……”司琴跟上,小心翼翼回禀。
听到这话,叶桑宁眼底划过抹笑意,她的小奴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呢,事情办的这么好。
等会回来一定要给他些奖励,恩……多给个馒头吧。
还未靠近正院,里面那喧哗争吵,还有叶王妃的哭泣声音就传了出来。
待走近院子,叶桑宁脸上已经一片急切,甚至还因为着急,脚下不稳,趔趄了一下。
“父亲,不要。”在看到叶靖北那高高举起要落下的鞭子时,她惊呼一声,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了地上跪着的少年。
啪——
一声响亮的鞭子和肉体碰触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就见少女那洁白的衣裙后面顿时晕染开了条血痕。
“阿宁!”叶靖北完全没料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连忙扔掉手里的鞭子。
叶王妃也挣脱开拦着她的婆子,急急冲过去抱住叶桑宁:“宁宁,你怎么样。”
叶少云也呆住了,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急切转身扶住少女:“姐姐……”
刚刚被鞭子抽打,面对母亲的伤心,父亲的责骂他都未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可此时,看着眼前护在自己身前,面色惨白的叶桑宁,他却后悔了,都怪他混账做出这种事情。
“我没事,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叶桑宁虚弱的笑笑,而后想到什么急急挡在叶少云面前:“父亲,阿云还小,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是啊王爷,奴婢斗胆,二公子平常虽然有些不羁,但也绝非不知分寸的人,定然是有隐情的。”急急赶来的云月兮咬唇,柔声开口。
她一开口,叶桑宁看去。
少女穿着身烟绿纱绣如百合纹长裙,头上有一支点翠的宝石钗环,姣好的面庞像是出水芙蓉般清丽。
不过两天不见,她身上早不是丫鬟衣服了,竟然穿的不比普通闺秀差。
这衣服是谁给的,不言而喻,只有这个府内女主人,她的母亲才有资格这么做。
眼底划过抹讥讽,她不过几天没来,瞧……云月兮的魅力就是这么大。
见两个少女都开口求情,又见女儿后背还在渗血,叶靖北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
“阿宁,快回去先把你后背伤口包扎一下,你……”
“不用,我想等这件事解决后在回去,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叶桑宁温声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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