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潆上次嘟囔着疼。
陆辞哄了她,说算了,以后不了。
但江潆知道他很喜欢。
和喜欢她主动一样的喜欢。
不。
是更喜欢。
眉心微皱。
眼尾泛红。
手指汇入她的发,宽大的掌心托着她的脖颈。
那会的陆辞是失控的,也像是控制不住自己。
江潆不喜欢,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容器,自尊被按在地面踩碎的彻底。
可是……
她要出去。
已经半个月了。
陆辞身边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会成功怀上他的孩子。
她要离开这,去国外等待也好,在京市角落里等待也罢。
她要活着离开这里。
江潆仰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求他给她活路。
陆辞和她对视。
蓦地眼神凶狠。
在江潆控制不住离开时,拽起她丢进水早已溢出来,却还在放水的浴缸里。
江潆失力朝里栽,要整个人淹下去时,衣衫整齐又算不得整齐的陆辞踏入浴缸。
掐着她的下巴,噙住她的唇。
京市城东繁华区朝东五里。
坐落着一栋别墅。
昏黄温馨的灯光只在二楼绽放。
难耐的哭嚎和求饶却响彻了整栋别墅。
隔着高大到,将整座别墅环绕至纹丝看不见的院墙,悠远飘扬。
江潆睡到隔天深夜。
哭到依旧红肿的眼帘轻掀,嘴巴开合了好大会,发不出声音。
但是很确定她还活着。
江潆满足的小小笑了一下。
支起身子,按着发颤的腿朝外挪,想开卧室门的时候,门被打开。
陆辞站在门口。
其实没那么疼。
只是难熬。
明明没下雨,陆辞却像是脑袋上顶了瓢泼大雨。
赤红着眼睛拽着她死死的跌进情潮,一丁点跑的机会都不给。
江潆抿抿唇,哑着嗓子,“陆辞哥哥……”
陆辞伸了手。
江潆偎过去,刷牙的时候没下去手。
唇角被亲了亲。
陆辞朝她嘴里塞了牙糖。
江潆漱了口被他抱着下楼,路上小心翼翼的看他。
陆辞敛眉和她对视,挑了眉,“看什么?”
“气……”江潆小手在他心口顺了顺,红肿水艳的眼眸盯着他,小心道:“消了吗?”
陆辞低头亲她一口没说话,把江潆放下,在她呲牙咧嘴的时候抽了个软垫。
江潆坐上去,手臂舒展,脸磕上去,看向厨房里正在盛汤的陆辞。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讨好的笑:“陆辞哥哥真好看。”
这句话不违心。
陆辞长得是真的帅,是种很斯文书生气的帅。
尤其是戴着无边框眼镜的时候,像是大学里清贵的大学教授。
江潆恍然想起。
高中开学的时候,陆辞作为第一届也是最后一届特招生中的状元上台演讲。
他磕磕绊绊,声音却很重。
他说他的理想是和他的恩人一样,做一名教师。
让这个世界的孩子,可以享受到平等的教育资源。
江潆感觉。
贵族学校的子弟对陆辞看不顺眼,可能就是那时开始的。
京市上流圈的人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人。
他们自认阶层不同。
就像是开车撞了人,明明错的是他们。如果对方哭的可怜,会大发慈悲的多赏点钱,如果闹腾起来,一毛都不会给,还会找人狠狠作践他们。
因为只有这样,在圈里才叫有面子。
江潆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在陆辞走近的时候,轻声说:“你那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哥哥总说人各有命,生下来是什么样,就注定了以后是什么样,阶层是天生的,强融不了。
但江潆感觉不对。
她认为,阶层根本就不该存在。
她说:“高中那几年,你很辛苦吧。”
陆辞原地站定几秒,在江潆身边坐下伸手。
江潆挪到他怀里,就着他的手喝粥,喝完侧目接着看他:“你……”
“闭嘴。”
江潆微怔。
陆辞唇角明明还带着笑,但眼底却含到像是二月寒风,他说:“闭嘴。”
和上一句一样,但语气完全不一样,把俩人之间那点温馨的氛围一扫而空。
江潆在陆辞怀里不说话了,安静的被喂着喝了一整碗粥。
在陆辞给她擦了嘴后,昂起脖颈,随陆辞细碎的吻落下。
江潆磕绊的挤出话,“你不生气了吧。”
陆辞轻舐她像贝壳的耳垂,没应。
江潆说:“那能……放我走吗?”
陆辞微顿,几秒后低低的笑了笑。
把江潆从背对他变成面对他抱着,挑起她的下巴,语带笑意:“走……”
江潆手指蜷了蜷,小心的点了头。
陆辞跟着点头,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春风和煦道:“你打算去哪?”
“去……国外找我哥哥。”
“哦……我们的年纪总管。”
江潆莫名有点不喜欢他说起‘年纪总管’时的腔调,却还是点了头。
“明早再走吧。”
江潆微怔。
陆辞凑近吻她一瞬,很温柔,“过去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身子弱,撑不住。”
“谢谢。”
陆辞挑了眉。
江潆认真的道谢,“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江潆偶尔很生气。
气的特别多。
气他小气,气他重欲,气他看上了陈韶笙。
但骨子里还是个事非分明的人。
哥哥是他救回来的。
陈家被毁,原因错综复杂,但到底是毁了。
家破后,她的生活水平也没有降低。
而且……因为她马上要多个孩子了,可能不止一个。
这句谢谢,江潆说的很认真。
陆辞噗嗤一声笑了。
手抬起搓了搓她的后脖颈,温柔缱绻道:“傻子。”
江潆怔了下。
陆辞噙住她的唇舌,含糊道:“不用谢。”
这晚的陆辞很温柔。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一寸寸的轻舐她的皮肤。
江潆手抓握他的发。
在陆辞朝上吻住时,眼神朦胧的小小回应。
脸被双微凉的手捧住。
陆辞的吻一寸寸的加深,在江潆受不了皱眉的时候松开,额头抵着她的,掀眼皮看她许久,嗓音沙哑,“需要回去的路费吗?”
江潆又受得了了。
隔天早上起来,陆辞已经不见。
江潆看着餐桌上的五百万支票,捂嘴乐了。
收拾东西拿证件,踏出这扇关了她半个月的大门。
拉着行李箱一蹦一跳走在出这里的路上,手机久违的进来了网,叮叮叮叮叮的声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