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语低着头思索片刻，总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又有点分不清问题在哪。
赵玉笙咬着牙，反驳道：“你的话，我不能苟同。”
“你看到一个瓜，想试试瓜甜不甜，就要把它摘下来，可是你又不知道瓜是想被你带走还是继续在藤上生长。”
“我们的观念不同，家境也不对等，你没必要一直纠缠，甚至这种行为只会让我更厌烦你。”
原本考虑到周牧家比自ᴊsɢ己家社会地位要高，赵玉笙一直不想把关系闹得太难看，此时却再也忍受不了，“我并不喜欢你，谢谢你的厚爱，但是我不需要。”
周牧一脸认真地听完，然后浅笑道：“当然，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了解了，那我们公事公办，法院见。”他后退一步，对叶凝语笑道：“姐姐，那我们下次有缘再见。”
叶凝语皱着眉看他，没有回复这句话。
周牧也不在意，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他一拐进电梯间，赵玉笙的力气就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她腿下一软，堪堪扶住叶凝语的胳膊，“欢欢，我该怎么办？”
“其实，如果你真的要问我。”叶凝语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有些无情，但是很快她还是继续道：“南诚自己惹的事，你没必要背在自己身上，让他自己解决就好。”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应该有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能力。”
“话是这么说，可是……”赵玉笙低垂着眼睑，“可是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真的视而不见？”
叶凝语只觉陷入爱情的女人实在可怕，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仁至义尽道：“我知道你现在大概听不进去这些话，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声，你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不要太把两个人的事混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没带你见过父母，以后的事都是未知，不要把自己逼到绝境。”
幸亏赵玉笙还存有一丝理智，这次她没有反驳。
叶凝语稍微放心下来一点。
周牧的事还需要解决，不到最后一刻，赵玉笙不太想这样的事被父母知道，所以也只是自己联系了律师询问。
只是无论是周牧的行车记录仪里对南诚故意撞上来的不利因素，还是在医院探望时的视频，南诚都是无理的一方，赵玉笙挂断律师的电话后，有些无奈道：“罚款数额不大，如果官司失败也不会拘留太久。”
这还是在周牧有钱有势的前提下。
南诚对周牧造成的伤害不高，虽然可以预知到以周牧的能力网，制造一个轻伤的判决并不难，但是情节不算恶劣。
南诚从两个人进来研究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这时，才道：“对不起玉笙，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两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赵玉笙摆摆手，继续研究。
“我是觉得，要不我们……”他垂着眼眸，好半天没说话。
叶凝语直觉他的反应不太对劲，正要细问，手机铃声响了。
是江绾打来的。
叶凝语和两个人打了声招呼，退出这个修罗场，电话一接通，江绾略带喘息的声音传过来，“我马上就到了，欢欢，你在医院吗？”
“我在，还有段时间，可以不用这么急。”叶凝语安慰道。
“好。”
电话挂断后，叶凝语回了房间，屋里两个人就像刚刚的话题没提过一样，赵玉笙递水过去的动作和从前一般自然。
叶凝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她没细想，拍拍赵玉笙的肩膀道：“有点事，我得先走一趟了。”
“好，我送你。”赵玉笙站起身。
叶凝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发表意见的南诚，想着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两个人一起出了外面。
在进电梯间的时候，赵玉笙忽然开口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有时候恋爱脑清醒只需要一瞬间。
赵玉笙虽然还没到这个时候，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确实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了。
叶凝语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理解她的意思了，正要再问，赵玉笙摆摆手，“电梯到了，我就不送你下去了，过两天去你家找你。”
叶凝语也知道这个话题一旦谈起来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了，想到秦曼珍还在等自己，只能道：“那好，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分别后，叶凝语先乘下行的电梯去了一楼。
没过多久，江绾出现在大厅门口。
“只只呢？”两人去ICU病房的电梯上，叶凝语有些疑惑道。
“送去她奶奶那边了。”
“郑阿姨同意帮忙带孩子了？”叶凝语嘴角的弧度还没定型，就被江绾泼了一盆凉水：“我晚上回去的时候过去接她。”
叶凝语抿着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老人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孙女，他们生江绾的气，觉得她应该再生个二胎，所以连累只只也受尽他们的白眼。
“唉，家长里短，就是这样了。”江绾耸耸肩，无奈道：“结了婚以后，好多事情都不由自己，所以能晚生孩子，还是晚点吧。”
两个人聊天的功夫，电梯已经停在了ICU病房的楼层，话题就此打住。
进了病房才发现，秦曼珍身上的监测仪器已经摘下不少，两个人只是搭手帮忙把一些需要的仪器提了一下，说是转病房，其实也就很快的事。
等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坐下来，也就过了十分钟而已。
江绾收拾病房的时间，叶凝语已经打了热水回来，秦曼珍看着两个小辈忙碌，有些心疼：“不用忙了，休息一下吧。”
江绾把最后一点东西放进柜子里，笑道：“二嫂还是这么心疼我们。”
秦曼珍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不常在家，但是她对后辈们的好却是实实在在的，逢年过节必送礼，自己能做完的事也从来不用晚辈插手帮忙。
或许是江绾的话说进秦曼珍心坎了，她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来，“孩子们乖当然心疼了。”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江绾哪根神经，她恍惚间顿了好久，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关起柜门。
“对了，欢欢，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江绾问道：“二嫂到普通病房是需要人全天照看的吧？要不我们十二个小时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