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安而言,他最熟悉也最适合藏身的地方莫过于紫陵山。
城内肯定是不能去的了,生息符既然能根据气息锁定位置,那他进城岂不是肉包子打狗,送上门去?
但走到半路,徐安突然意识到生息符能记录自己的气息,自己就算逃进紫陵山,恐怕也躲不过林府的搜查吧?
到时候林府派出练气九层,他目前的实力肯定是不敌的,不如……回城去?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加上九州鼎,谅林家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会躲在林家附近打探消息!徐安当即停下脚步,直接进入了九州鼎中,驱动着九州鼎便往郡城返回。
把气息留在半道,返回城里,伺机而动!
徐安一边调息一边驱使九州鼎,没一会儿就感知到几股比他强得多的气息快速逼近。
看到那几个怒气冲冲的老头奔袭的速度,再感知其身上的气势,徐安知道这肯定是林府的族老。
刚刚若直接进入紫陵山,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被追上,还好,选对了!
“这贼子的气息在这儿就消失了,难道是筑基期的强者,不然怎能抹去生息符留下的痕迹!”
“找,把紫陵山翻过来,也要找到杀害我孙儿天宇的凶手!!”
……
另一边,林府议事厅中。
林天宇院中的几个丫鬟侍女跪在地上,少爷死了,这些奴婢们惶恐不安,生怕老爷们将自己杀了给少爷陪葬。
林宛君看着眼前的侍女们,又看了看主位上的父亲,开口问道:“你们几个可知六少爷今日出去,是做什么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身体不断地发抖,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结结巴巴道:“禀,禀告大,大小姐,少爷出门前,跟,跟刘三儿他们说要去江边喂鱼,还让人把那小子抓来,其余的,奴婢不知啊,大小姐饶命,家主饶命啊!”
喂鱼?那小子?林宛君眉头一皱,那小子是谁?
主座上的林氏家主林宗南,也就是林宛君的父亲,听到喂鱼二字之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
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他冷着脸,愤怒地一掌拍下,瞬间将手下的檀木椅子拍碎了一大块,“没用的贱奴!少爷出事了却一问三不知!来人!把她们都拉下去剁了喂狗!”
几个丫鬟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惊恐地大喊着‘家主饶命’,但最终还是被护卫拖了出去,不会儿就没了声息。
林宛君见状没阻止,只是脸色冷漠道,“爹,跟着天宇一块儿出去、且死在了江边的下人中,没有那个名叫刘三儿的,当务之急是将他找回来,若他还活着,定能知道凶手是谁。”
林宗南冷着脸点点头,“宛儿说的不错,来人,听到大小姐怎么说的吗,还不快去!”
林府下人倾巢而出,寻找那漏网之鱼刘三儿。
入夜,几个灰头土脸的族老返回林府,看其面若冰霜显然没找到凶手。
“二叔,有生息符在都找不到那杀人贼子吗?”林宗南看着其中一个老者问道,此人便是林天宇的亲爷爷,林元山。
林元山气得咬牙切齿,“那狗杂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我们追至紫陵山外便断了气息!又往山中搜寻,依旧没有发现!可恨!老夫一定要将这缩头乌龟找出来,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剥下来!!”
同一时刻,一个面容凹陷,气若游丝的人被抬进了府中。
“家主,大小姐,刘三儿找到了!没死!”
此时的刘三儿面容溃烂可怖,他晕在巷子中,流了一大滩的血,已经是气若游丝,能活着都算是他命硬。
下人拿来一盆冷水浇下,触及脸上的伤口,疼痛将刘三儿激醒。
迫不及待知道凶手是谁的林元山,捏着刘三儿的下颚冷冷问道:“告诉老夫,今日天宇让你们去抓谁了?”
刘三儿恍恍惚惚,脸上皮肉粘连着,勉强能看到嘴唇在蠕动,良久才蹦出几个字来,“呃……丑……阿丑……”
阿丑?
在场的人一头雾水,这阿丑是谁?
一直跟在林宛君身后的小竹听到阿丑两个字,整个人瞬间僵住,脸色煞白得可怕!
林宛君回头看向她,“小竹,我记得你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是那个徐安?”
“小姐……他……我……”小竹望着林宛君平静的眼神,僵在原地硬是说不出话,心里只觉得完蛋了,徐安完蛋了!
“宛君你知道这阿丑是谁?”林元山听到这话急忙问道,他此刻只想知道是谁杀了他的宝贝孙子!
林宛君点了点头,“二爷爷,阿丑名为徐安,是府里刷洗演武场的下人。不过他似乎有某些机缘奇遇,前不久我观他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在场的人瞬间一惊,府中这些卑贱的下人之中,竟然藏着一个修士?还是练气四层?
林元山瞬间怒了,咆哮道,“妈的又是下人,这些该死的贱奴,怎么敢跟少爷们的生死扯上关系!肯定就是这个徐安,将我孙儿杀了的,我要把徐安碎尸万段!!”
他怒吼着,忽然看见身旁的刘三儿,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直接一掌轰出!
“一群该死的贱奴!都给老夫的孙儿陪葬!”
林元山浑身灵力沸腾,手掌上的力量好似能开山裂石,刘三儿被这一掌直接轰爆了胸膛,整个上身血肉模糊,几个呼吸间就没了动静,浓郁的血腥气在院中弥漫开来。
下人们惊恐地低着头不敢看眼前杀气滔天的林元山,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泄愤的对象。
林宛君以及在场的林府高层目光沉着,一个下人的死,他们并不放在心上,林元山正是气头上,要杀就杀了。
小竹愣愣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浑身发冷,下人的命……真的有那么,不值钱吗?
林元山杀了刘三儿后,又冲着其他人怒吼道,“去!找到徐安!把他带到老夫面前!”
“二爷爷莫急,”林宛君目光一闪,接着吩咐道,“来人,把所有跟徐安认识的人都带来,找出他平常亲近之人。”
不多时,与徐安同住一厢房的下人都被押了过来,一个个惊恐地跪作一团,极力解释着自己与徐安毫无瓜葛,更是细致地讲述了自己曾经怎样欺负过徐安,总之不敢沾上丝毫的关系。
小竹躲在林宛君身后,有人几次将眼神看向她,不少人知道徐安和小竹那天共同从府外回来,但看着面色冷清的林宛君,顿时没人敢说什么。
小竹心有戚戚,徐安在府中原来这么不受待见吗?
很快,下人们一致指出了府中唯一一个,确确实实与徐安有亲近关系的人,正是爱给徐安讲他‘生存之道’的陈福。
陈福被压着跪在林元山面前,那恐怖的杀气压得他喘不过气。
“二老爷,二老爷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陈福头压在地上,浑身颤抖,冷汗已经打湿了地面。
林元山冷冷地问道,“徐安今日出府要去哪。”
陈福拼尽全力回想着,“他只说出去逛逛,买,买点东西,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啊,二老爷饶命,二老爷饶命!”
“无用的废物!要你何用!”林元山怒不可遏,抬掌就要拍死陈福。
“二爷爷且慢。”林宛君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虽然林元山是炼气九层,但在林宛君的实力面前还是弱了。
他的手掌被制在半空,满腔的怒火也被迫止住,只能不快地看着林宛君,“宛君,你要做什么,替这贱奴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