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某高级会所。
今天是李云策的生日,请了亲近的朋友聚会,江岁愉被云臻拉着也去了。
寿星许完愿,把切的第一块水果最多的蛋糕拿到了江岁愉面前,“你喜欢吃水果,这块给你。”
清秀男生今天穿着件很显气质的灰色长款风衣,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打理的一丝不苟。
开放式包间昏暗灯光照射下,他含笑的眸子温柔看向江岁愉。
江岁愉今天穿的很随意,短款浅色棉服和半身裙,脚踩棉鞋,头发松垮的扎在脑后,没化妆,五官精致秀美。
耳边是很低的起哄声:“第一块蛋糕哦,小江快接下。”
“这可不是普通的蛋糕,是王维诗里的蛋糕~”
“是啊,第一块,还是水果最多的,我就说李云策这小子对岁愉不一般。”
有人揶揄:“哥们,你火眼金睛啊,这都两年了你才发现!”
李云策似乎早有准备,等她接住蛋糕,接过蒋明从后面递给他的玫瑰百合花,深情款款:“岁愉,我知道你是很看重学业的tຊ女生,你的保研名额已经确定了,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气氛组再次发挥作用:“答应他,答应他!”
“岁愉,快点接花啊,答应他!”
江岁愉看着眼前的花束迟迟没有动作。
她觉得今天是蓄谋已久,这事云臻没出一份力她不信。
刚想完,云臻在她耳边说:“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喜欢就答应,不会有人强求你,即便没成功,以云策的性格你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与此同时,开放式包间外走过一群公子哥,为首的那个还在打视频,包间里的声音偶尔露出来些传入耳中。
叶鸣淮精准捕捉到了包间里传出来的某个名字,连忙把视频那边切换为主频,不动声色的查看那人的脸色。
盯了好半晌,硬是没发现一点儿情绪变化,还是冰块儿脸。
那人说:“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叶鸣淮嗤了声,“不想聊就算了。”
视频挂断,叶鸣淮没跟着那群人进包间,转身去了保安室,对着某个开放式包间的监控视频拍了个照,把照片发过去。
大洋那边的人好一会儿才回复,一个句号。
按照他们之前的聊天来看,意思就是已读。
叶鸣淮不信,盯着照片里的玫瑰花束和女生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直犯嘀咕,不应该啊。
转念一想,都被人流放去大洋那边的小岛了,一年了都杳无音信。
搁谁谁不死心呐。
江岁愉玩游戏输了,接受惩罚喝了两杯酒,坐了没一会儿就出了包间去卫生间。
这一年来,她性格变了很多,外向开朗,在云臻的帮助下认识了很多朋友,各种游戏也都很能玩得开。
从厕所出来,在公共洗手台洗手时,身旁冷不丁多了个男人,吊儿郎当的:“最近过得怎么样?”
叶鸣淮跟个鬼似的,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好歹认识了好几年,虽然不熟,江岁愉中规中矩回答:“挺好的。”
其实要江岁愉来说,人走了,联系断了,叶鸣淮这群人和她也不该有联系。
毕竟阶层在这儿摆着。
叶鸣淮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说话悠悠的:“一个两个都说可以,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被流放到小岛上的某人更惨一点。”
江岁愉装听不懂。
叶鸣淮走之前留了句:“这个卫生间倒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行了,有困难记得找哥。”
故地重游。
江岁愉心跳速率加快了一阵,心像被人揉了下,把纸团子丢进墙边的垃圾桶。
什么故地重游,是冤家路窄吧。
谁欠他似的。
江岁愉今晚喝的醉醺醺的,跟云臻空着手回了宿舍。
那束花她没接,也没答应做他女朋友。
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
什么男女朋友,什么爱情,都滚一边去,谁都不要影响她赚钱搞事业。
前些日子,江岁愉的初中教资面试结果出来了,合格,等下半年拿到本科毕业证就可以进行教资认证。
她保研了本校,开题报告已经完成。
下周正式放寒假,进入寒假也是她大四上学期结束的标志。
她没什么事,打算去兼职赚钱,投了几份家教的简历出去,简单收拾了下宿舍的行李,准备回校外的出租房。
江岁愉去年离开江家后,寒假在学校旁边租了长期房,寒暑假一直住,平时偶尔回宿舍住。
房子在老小区的五楼,三十平的一室一厅。
合租房价偏贵,但江岁愉喜欢安静,去年住了一个月后觉得不错,加上房东对她很好,一口气续到了大四毕业。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交完房租钱,浑身上下只剩五百块,而那个月才刚开始。
吃袋装泡面那段日子,江岁愉每每看到圆圆的面块,就肉疼的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的傻逼行为,几乎花光所有的积蓄买了两张一无是处的机票,订了一晚五星级酒店。
后来去食堂兼职,周末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打工,生活才逐渐好了起来。
背着某夕上买来的蓝色双肩包,拎着行李箱艰难爬上五楼,从书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放下行李,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橙色小沙发上。
还没休息一会儿,手机滴滴响了起来,她投的简历有了回复。
有家雇主说看上了她的简历,想请她给家里刚从国外回来的四岁女儿补习汉语。
每周一到周五,每天上课两小时,只要教的好薪资好商量。
雇主姓贺,三十出头,是位事业有成的女强人,网聊时让人感觉很雷厉风行。
倒是第一天去试课和面议薪资时,江岁愉觉得这位太太很亲和。
就是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让她觉得稍有不适。
家教课上的很轻松,四岁的女孩叫苏苏,长相随爸爸,除了脾气有点小犟,总是对佣人发脾气外,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上了一星期课,江岁愉对这家人有了深刻了解。
苏苏的母亲全名贺佑黎,开公司的,嫁给了一位姓冯的外籍华人,太太赚钱管家,先生搞艺术。
苏苏从小在国外长大,会说汉语,只是表达不清晰,刚回国定居不久。
第二周上班的第一天,贺女士说正好经过她的出租屋,可以捎上她。
上周坐了两次雇主家的车子,江岁愉心里盘算着在家教费的基础上扣除通勤费。
中途贺女士接了个电话,向来情绪稳定的女人眉头紧皱,挂断电话后和她说:“小江不好意思啊,我有急事要去趟医院,这个地段没有公交也不好打车,辛苦你跟我跑一趟,等事情解决再送你去我家上课,中途造成的时间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贺姐没事的,我今天除了给苏苏上课也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