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舅母还这么振振有词,霍家人也恼了。
霍明用力地擦了几下鼻血,正要发飙,就看到林楚楚朝他招了招手。
他面露疑惑,但还是乖乖走过去,还在猜嫂子要干嘛,鼻尖忽地一热,他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少女温柔的目光。
“刚才很疼吧。”
林楚楚在摸他的鼻骨,确定没有骨折后,松了口气。
霍明眸光一颤,眼底憋不住涌出一股酸意,明明刚才被打得直流鼻血,他都依旧咬牙忍着,现在听到这么一句关心的话,他竟然忍不住了。
“我可是男人,这点痛算什么。”少年别扭地转过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哑。
林楚楚失笑,忍不住探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我知道,我们小明很棒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跟你哥吧。”
胡舅母见她们一家子全都无视自己,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你们几个意思,当我不敢是吗?我告诉你们,霍铖刚才可是想杀人的,公安过来绝对能把他抓进去关个三年五年。”
霍母一听这话,有些慌了神,目光下意识望向林楚楚。
霍明跟霍灵也都眼巴巴看向她。
不知不觉中,林楚楚已经被这霍家人当成了家中的主心骨。
林楚楚也没让他们失望,悠悠转过身,眼神如冷刀子般。
“想杀人?谁看到了?”
胡舅母刚想说她们一家都看到了,林楚楚又道:“你们看到了又怎样?我们一家还看到是你们先动手,再者,谁又能证明是霍铖打的?”
胡舅母被堵得哑口无言,却不想就此罢休。
她女儿胡金莲在这时反驳道:“林楚楚你别想懵我们,我可是读过书的,以我爸现在的情况,霍铖绝对是要坐牢的。”
胡舅母在旁边忙点头。
林楚楚闻言挑起眉,神色依旧淡定,“既然这样,那你们报公安吧。”
如此反应直叫胡家人不解又意外。
她不应该感到慌张害怕,然后跪下来请求她们原谅才对吗,怎么还一副没事人一样的样子?
林楚楚不按套路的行事,搞得胡舅母一头雾水。
她又不是真的想把霍铖抓起来,报公安这事儿对她们家来说吃力不讨好,她就想霍家主动认错然后赔偿他们。
于是,在纠结好一会儿后,胡舅母又换了种说法。
“你这贱丫头的心还真是狠,报公安的话,霍铖这一辈子就毁了。大姐,你看你娶的新媳妇心思这么歹毒,连丈夫都不顾了。”
霍母抿着唇不语,但眼底的忧色已然暴露了她的心情。
胡舅母趁热打铁道:“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霍铖也是我亲外甥,咱们能私底下解决那肯定最好,不过你也看到我家老胡的样子了,这医疗费...”
她说着伸出手,食指跟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意思显而易见。
林楚楚当即冷笑起来,“舅母可算是把自己那点心思说出来了啊,只可惜...要钱,没有!”
“长辈说话,有你一个小辈什么事!”见她打断自己说话,胡舅母面露不悦。
林楚楚却话不对题地反问道:“舅母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家前阵子拿到的那一大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胡舅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是上一家找我们要赔偿的人赔给我们的。”林楚楚凑近她,声音如鬼魅般,令人发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找上你们的也应该是王家人吧?”
胡舅母心里一咯噔,手心里都出了汗。
她怎么知道!?
“那你知道赔钱的就是他们家吗?”话末,林楚楚弯起了唇,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被恐吓的感觉,“王家的人可真坏,坑tຊ你们上门挨收拾?医药费嘛……不是不能给,不过舅舅应该就只是掉几颗牙吧,倒是我们家小明...”
“小明过来。”林楚楚一招手,霍明又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瞧瞧孩子还在发育呢,舅舅那两巴掌不说心理创伤,谁知道会不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后遗症,既然舅母想让我们赔医疗费,那小明这伤你们是不是也得赔?”
胡舅母被她说得一绕一绕的,最后只听到一句自己家也要赔钱。
她急得张开嘴准备争辩两句,谁料地上的胡舅舅竟然醒了。
“唉哟,疼疼疼...”他艰难地坐起来,手捂着嘴,还没坐起来几秒,就被手上的血吓晕了。“啊血!”
砰一声,他又倒在了地上,林楚楚算是看明白了,胡舅舅晕血呢。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胡舅母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死老头子,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她讹钱的想法也不得不掐灭,不过...
“那赔钱这事先不说,大姐,娘在你家住两天怎么了?这大半夜的,路上也看不清,老太太要出点事,你能付得起责任吗?”胡舅母理直气壮地叉着腰,这年头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
霍母面露为难,如果换做以前,她也就硬着头皮让胡老太住下了,可现在新媳妇刚过门,家里本就挤得慌,再住个人,这怎么住得下。
再说了,别以为她看不出她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看她家里伙食好,想把老太太留在这儿,日后说不定还会时不时借机来打秋风。
另外,依着老太太疼儿子的性子,指不定哪天还会搬空她们家去补贴儿子呢。
“这事儿...”霍母犹豫不决。
林楚楚忽然道:“凭什么要我娘负责任,怎么?老太太是只剩下女儿了吗?还是说舅舅不是她亲生的?这天底下还从没听说过,财产留给儿子,赡养交给女儿的,怎么?我娘是欠你们胡家的?”
霍母见机补充了一句,“我没欠他们,当年你们爹给的彩礼也全是老太太收着的。”
胡老太没想到她会提这茬,气得要骂人,“这彩礼本就是父母收着,有什么错!”
“那嫁妆呢?”林楚楚又问。
霍母自嘲一笑,“连只破碗都舍不得给我,哪有什么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