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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令下,小六子和那只巨无霸展开了战斗。
  小六子这次十分吃力,两羊撞上一下,小六子往往都要后退两步,当真不是对手。
  小轮子在旁指挥,转变策略。小六子开始翻转腾挪,不正面进攻,等到巨无霸累了,小六子开始出击,似乎可以还是占到便宜。
  谁知这个巨无霸头一闪,羊角划到了小六子的身上。
  小六子摇摇晃晃,不过一会竟倒在了地上,鲜血从毛发里渗出来。
  原来那个男人在羊角里嵌入了刀片,因为比较细小,难以察觉。
  小六子的腹部上已经划出了一道口子,这下是彻底不能比赛了。
  木俪赶紧上前协助处理伤口,还好伤口不深,并没有伤到要害。木俪真心难以理解这种比赛,真心觉得残忍。
  “你作弊!第一名本来是小六子的。”小轮子心中又愤怒又伤心,这时他开始出来替小六子鸣不平。
  这时那个男人竟然大笑起来,好像完全不当回事。
  根据斗羊大会的规定,男人犯规,将会被取消资格。
  “我才不稀罕奖金,更不稀罕什么报道,我喜欢赢。”男人说。
  小轮子虽然赢了第一,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但男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看来他也不在乎这个奖金和名头。
  如此一来,这个男人更加引起了蓝晴的怀疑。
  斗羊大赛结束之后,蓝晴和小轮子告别,之后就悄悄跟上了那个男人,只见他上了一辆小货车,拉着山羊远去了。
  一路跟着,男人竟和蓝晴同路,又回了集墨,这让蓝晴更加深信她的判断,
  男人随后停在了路边一处饭馆处,蓝晴也停下到饭馆休息。
  苦于没有证据,蓝晴正好暂时观望,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蓝晴准备上前试探一番,径自坐在了男人身边。
  “现在会斗羊的人可不多了,我爷爷也喜欢斗羊,现在斗不动了。”
  提起斗羊,男人仿佛是来了兴致,眼神放光,成了话痨,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几乎忘了吃东西,遍数他多年以来的战绩。
  “可惜,现在大家都没有人重视这个了,五年前,我去鲁西南参加斗羊大会,还是那个时候风光,至少有上万个选手……”
  男人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杯啤酒。
  蓝晴特别留意了一下,又拿出了那半截绳子,又问:“是啊,现在斗羊的人确实不多了,用这种绳子的人也不多了吧,这个看起来眼熟吗?”
  男人看到绳子突然愣了一下,想了想说:“这是套羊的绳子?看着不像,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蓝晴拿着男人放在桌上的套子端详,又说:“没事,我以为是你落下的。”
  “用这种套子的人也不少,或许是别人吧。”男人这才不说话了,只是吃饭,不过一会又出门,去了洗手间。
  等了一会,蓝晴不见人来,一时有些狐疑,出门打探。
  男人见了蓝晴,立刻发动车子远去了。
  蓝晴上车要追,刚刚发动车子,车轮却是一甩,滑了出去。蓝晴连忙下车查看,车胎已经瘪了。
  想必是那个男人刚才把车胎的气放了。
  果然有鬼。
  木俪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跑着追上前去。木俪倒是擅长跑步,这也是她唯一擅长的运动,刚上中学时,她不喜欢坐公交车。上学时,一路都是跑着前去,跑着跑着,跑成了全校的长跑冠军。
  可是两条腿再怎么也跑不过四个轮子,木俪的鞋都跑掉了,男人还是一脚油门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蓝晴这时想起男人刚才喝过酒,立刻打了报警电话,举报有人酒驾。
  所幸她刚才记下了手机号。
  不知男人的车能否被拦下,蓝晴不自觉叹了口气。
  如此一来,线索再次断了。
  此后的两天时间,蓝晴每次都会留意找到机会去交管队询问,不是为了现金奖励,而是为了查出车主的信息。
  可是交警没有拦到那个男人的车辆,蓝晴无功而返,唉声叹气。
  那个男人到底还是嫌疑重大,要不然怎么心虚地上车就跑呢?还故意放了蓝晴的车胎气。
  苦于线索像断线的风筝,遥不可及。
  蓝晴和木俪只好苦苦相望,一边经营好诊所,一边期盼着陆雨是否还能有新的线索。
  不过两天,竟让蓝晴抓到了蛛丝马迹。
  一个人引起了蓝晴的怀疑,大热的天,那个男人还是习惯戴着鸭舌帽,头发不短,燕尾一样地从帽子里钻出来,披在脑后。
  那天他来到了诊所,买了大量的狗狗用镇定剂,蓝晴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请问狗狗是怎么了吗?要是严重的话,也可以带来这里看看。”蓝晴故意试图探探口风。
  那人只说狗狗得了癫痫,需要买一些备用,话也不多说,一心想敷衍了事。
  眼看燕尾小伙要走,蓝晴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或者地址,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也行,家里毛孩子有个万一,我们可以上门救治。”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能有什么万一?”燕尾小伙好似有些不悦。
  “是是我说得不对。”蓝晴连忙道歉。
  “地址那就不用了,结账吧。”小伙子着急要走。
  “这里还需要签个字,现在有了新规定,购买超过十盒镇定类药物,需要签字确认。”
  “新规定?”燕尾小伙有些疑问。
  “对,最近的政策,你要是去过别的地方应该也知道。”
  燕尾小伙考虑了一下,有些狐疑,终究还是签了字,着急离开了。
  蓝晴这时看到纸上签下的名字,突然感觉不妙,名字是“金真定”三个字,连起来恰好是“镇定”两个字。
  蓝晴心中一声冷笑,立刻找来蓝昆盯好医院事务,他则带着木俪跟上了那个燕尾小伙,而且很有可能,他和之前伤狗事件的是同一波人。
  这次蓝晴长了个记性,远远跟着,不再急于试探确认。
  燕尾小伙骑着摩托一路飞奔,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镇上。
  这个镇子倒是有一处特色,便是狗肉,镇上有几家狗肉馆。
  小时候,蓝晴长了水痘,杜安安急得团团转,民间邻里开始流传一种偏方,吃狗肉可以治疗水痘。
  这是迷信,并不管用。任凭蓝昆怎么劝说,依然没有阻挡杜安安爱女心切,她带着蓝晴来到了这个镇子。
  如果蓝晴得知这是狗肉,她肯定不吃,因此杜安安告诉她这是龙肉,反正蓝晴也没有见过龙是什么样子,没有激起她的同情之心。
  杜安安告诉蓝晴说,今天你能吃多少,就给你买多少。
  那段时间流行水痘,一时间狗肉并不好买,基本上每家狗肉店都是定量购买。
  杜安安跑了好几家店,终于喂饱了蓝晴。
  后来之后很久,蓝晴才知她吃的竟然都是狗肉,一直耿耿于怀,不敢回想。
  如今故地重游,蓝晴心中又有一种不明的愧疚泛上来,这愧疚到了心头,又上喉头,变成了恶心。蓝晴一时很不爽,打开了车窗透气。
  镇上的这几家狗肉店都是源自于一家人,分家又分家,最后变成了好几家。
  至今,这些狗肉店还都是田姓人。
  当年战国时期,齐国被燕国攻破,田单在此处据守孤城,饿得没东西吃了,一个卖狗肉的老汉献上了一锅热腾腾的狗肉。田单吃了狗肉,恢复了精力,于是想出一计,巧用火牛阵大破燕军,之后用狗肉犒赏三军,为了报恩,重赏卖狗肉的老汉,并且赐姓田,田老汉狗肉从此叫响了。
  这故事想必是演绎杜撰,但是营销起来,屡试不爽,深得其名。
  因此,这个镇子的狗肉也传得很响。
  就这么一路跟着,燕尾小伙穿街走巷,走到了一家叫田老二狗肉巷子前,径直进了后院。
  蓝晴为了避免暴露,于是让木俪上前摸摸情况,谁知木俪这一去半晌都没有回来。
  蓝晴等得饿了,于是买了卷饼边吃边等。
  新出炉的煎饼,卷上各种炒菜,那叫一个香。
  等到木俪回来时,蓝晴已经吃了一个饱,看着气喘吁吁的木俪眼神直勾勾的,猜想木俪应该也是饿了,又说:“本来是给你也带了一份的,不过看你没回来,我就吃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份,你边吃边说。”
  木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木俪的tຊ眼睛圆睁着,话没说完,眼眶里却挤出了泪水。
  原来狗肉店只是伪装。
  大量的狗之所以会被运到这里,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木俪跟着燕尾小伙到了后院,在院外偷看,发现了一辆货车。
  狗们都被装在笼子里,搬到货车上,遇到不听话的狗子,一鞭子就抽下去,轻则皮毛掉了一块,重则鲜血立时沾染上来。
  汪汪的叫声响遍后院,可以穿过巷子。但是在狗肉店里的叫声,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不当回事。
  谁能想到,一墙之隔,院子里正在发生着惨剧。
  皮鞭要是不能让这些狗狗听话,燕尾小伙便会拿出镇定剂,一针下去,简单粗暴,保证把狗子装进笼子里,服服帖帖地装到货车上。
  木俪心中怒火三丈高,但她想起蓝晴一贯的嘱咐,也学会了冷静,这下极力控制着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她一直等到燕尾小伙歇息了,才悄悄地翻进了院子里。
  偷偷看见燕尾小伙正在房内歇息,大吃狗肉,木俪悄悄地来到货车厢里,就近抱了一只狗狗下来。
  这只狗狗惊慌失措,尿在了车上。它看着还没有长到成年,眼睛里满是惊慌,第一眼就吸引了木俪的注意。
  木俪看到这只小黄狗的脖子上还有项圈的痕迹,想来它毕竟不是流浪狗。
  她的脑子里瞬间盘算开了,证据,这就是活证据,盗窃他人宠物,这下抓到了这帮人的把柄。
  正待木俪小心翼翼要把这只小黄狗解救出来时,里屋传来了响动。
  木俪立刻躲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小黄狗,不敢出声。
  燕尾小伙吃饱喝足,又开始工作。
  要是有狗狗想要逃跑,更加过分。此时恰好一只被抓住的黑狗想要逃出门外,这时一个套子突然飞了过来。
  套子拴住了黑狗的脖子,立刻像一条索命的毒蛇把狗子拉了回来。
  越是挣扎,套子越紧。
  狗子的脖子被勒得紧紧的,嗓子眼里已经发不出叫声,呜呜的痛苦全被窒息住了。
  等到这个幕后黑手现身时,木俪愣住了。
  套子的主人正是那天在斗羊大赛上的胡子大汉。
  木俪不禁心想,山羊胡看着慈祥,实则凶狠。从斗羊大赛上刷阴招来看,这个人就心狠手辣。
  等到装车完毕,货车的大门嘭的一声又被关上,只留前方驾驶车厢处的一个窗户通风,呜呜的痛苦声音也被锁在了货车厢里。
  木俪看得心惊胆战,这时那只小黄狗突然受到了惊吓,猛地窜了出去,之后又被抓回了笼子里,院子里还余下几只狗狗,或者老,或者小。
  看来留在院子里的这些将会被宰杀,成为狗肉店的招牌,至于这些装上货车的狗狗命运会怎么样。木俪猜不到,也不敢想象下去。
  小黄狗的惊吓,引起了燕尾小伙的怀疑。
  燕尾小伙开始沿着院子四处搜寻,幸好木俪躲在了破旧的石棉瓦后面,大气也不敢穿,这才没有被发现。
  直到那两个人收拾完毕又回了屋里,木俪才趁机又溜了出来。
  蓝晴听木俪讲完,双手都有些颤抖,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恶心,差点把刚才吃的饼子都吐出来。
  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残忍,她更不敢想象这些狗狗要被拉到哪里。
  蓝晴下定决心,一定要查个明白。
  在街口等了半天,院子里一直没有动静。
  蓝晴猜想,等到夜里,这里的狗狗又会运出去。
  天色暗下来之后,货车果然出了院门,一路开往郊区。蓝晴在其后尾随,可是到了郊区路多路杂,两次下来,车辆也跟丢了。
  直到第二天,蓝晴又来到此处,院子里已经没有了货车。
  可是昨天那只小黄狗还在,这时木俪想到了一个主意,把那只小黄狗救出来。
  小黄狗昨天尿在了货车上,或许可以凭着它对于尿的气味的敏感,找到那辆货车的踪影。
  想来可能这是目前唯一靠谱的办法了。
  真是天降大任于小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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