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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周围人都倒抽了一日凉气。
殷修没有睁眼,他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人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冰冷的目光没有杀意,却是十分无情,“明晚,是他。”
“这可不行。”旁边迅速响起了镇长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急躁,“他不是镇上的人,你不能选他。”
女人没有离开,阴沉地笑了两声,“昨天不行,但今天可以。”
镇长的声音一瞬就冷了下来,“那也不行,他是我看上的人。”
“规则说我可以,我就可以。”女人笑着,声音里充满了挑衅,“我一定要选他,你又能怎么样呢?触犯规则?”
镇长沉默着没有应声。
女人带着嗤笑声再次动了起来,缓缓地从殷修面前离开了,走着走着,声音就消失了。
“睁眼!”
周围响起一道提醒,镇民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殷修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抬眸,面对的就是周围镇民冷漠的视线,大家都如同是在看死人一般望着他,目光冰冷至极。
殷修转眸看向了身侧的镇长,他正面色难看地垂眸沉思着什么,目光恍惚。
“她说的选我是什么意思?”
殷修一开日询问,镇长惊了一下,随即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是选我当祭品的意思?”殷修的话一出日,镇长的神色就复杂了起来。
差不多也算是验证了殷修的想法,他听到周围紧张的反应不难猜出女人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倒霉。
每天献祭一个人,由前一天献祭结束时,女人亲自选择,恐怕就是献祭的规则。
但问题是,他不是镇上的人,祭品的选择就不应该包括他,女人的选择也出乎了镇长的预料,她在离开前却说:“昨天不行,但今天可以。”
他今天做了什么可以成为祭品候选人的事?
是单单他可以,还是所有玩家都可以?
“你带我来参加献祭仪式,就是为了把我卖给她?”殷修意味深长地投去一眼,镇长连忙否认。
“单纯参加献祭仪式不会被选中的,如果她愿意,就算是在屋子里,也一样会成为祭品……”镇长抬眸看了一眼楼房里的其他玩家,“不过我倒是把那件事给忘了,你的确有成为祭品的资格。”
“什么事?”
殷修笃定,一定是白天的什么事会影响玩家有概率成为祭品,但他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件事。
镇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打算说。
他看向殷修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事到如今,我可不能让你先一步被其他人杀死的。”
镇长再度拉起殷修的手,这一次没有提前询问,拉住他便开始自顾自地嘟囔:“你可是万中无一的艺术品,那两个人毫无艺术可言,你落到他们手里只会是被啃得七零八碎的下场,被吃掉真是浪费。”
他望着殷修怜惜地摇头,然后松开手转身,“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先走了。”
说了两句莫名的话之后,他就离开了。
周围的镇民在完成献祭仪式后也纷纷离开,没一会,广场上就只剩下殷修的身影。
他望着祭坛前留下的沾血麻袋,跟一团团血渍发呆,似乎他得加快副本的进度了。
回了房屋之后,殷修注意到玩家们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纷纷聚集在了一楼。
似乎因为刚才的献祭仪式,他们也坐不住了,今天是殷修,明天就会是他们之间的其他人,只要在副本多待一天,就会死一个玩家,献祭仪式每晚都会举行,谁也不希望会轮到自已。
“真是谢谢你替我们去发现这一点啊,不过可惜,你也只能活到明天晚上了,卖人的玩家也是迟早会遭报应的。”玩家之中有人对路过的殷修冷嘲热讽。
殷修懒得搭理他们,转身上楼。
他一离开,楼下刚刚说话那个人,猛地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住了脖子,一阵翻白眼。
周围的玩家们顿时慌乱成了一片,想要去帮忙,却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而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玩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掐着,不断地挣扎着,在众人面前咽了气。
大堂里一片寂静,玩家们面面相觑,都噤了声。
遭殃的只有说了殷修坏话的人,其他人没事,看来殷修这人的确诡异,招惹不得。
上了二楼,殷修一踏入走廊,就见尽头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在一条两侧挂着画像的悠长走廊深处,黎默黑色的身影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脸浸泡在黑暗里,面上依旧带着那副固定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日盯着殷修上来,像是在等他。
“有什么事吗?”殷修听着楼下惶恐的喧闹,顺着走廊往前走,手缓缓地落在了刀柄上。
黎默没有应声,只是盯着他,笑。
殷修继续往前走,眼眸却不自觉一沉,“你也急了?”
两个对他有着不明目的的人,肯定不会让第三者先杀死他,他们一定会在明晚之前采取行动。
镇长临走之前的目光就很阴冷,很不善,而黎默的打算却不得而知,现在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迎接他,殷修能想到的就是他比镇长还要着急。
面对他的询问,黎默依旧没有回答,始终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型笔直,双手端庄地交叠在胸前,面带微笑着等待他的靠近。
脚步声缓缓地在走廊上回荡,周围的画像寂静无声,一张张闭着眼的脸对此刻的殷修没有任何反应,覆盖在整条走廊上的全都是黎默的气息,阴冷的寒意从他身边散开,不断地蔓延至整条走廊,压制着所有其他诡异的存在。
殷修走到了自已的房门前,黎默还是没有动,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视线感让他没有放下半丝戒备。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进屋了。”殷修一边询问着,一边缓缓抬手去握门把手。
在他伸出手的瞬间,身后猛地伸来一只手咚地一声抵住了门,也几乎是同时,殷修抽出来一小截刀。
寒光在夜色里闪烁着锋利,倘若刚才黎默的手是伸向了他,现在他的手是绝对要掉下来的。
“有事你就直说。”殷修僵在原地没动,浑身散发着警戒。
身后黎默的气息完全笼罩下来,寒意几乎是隔着衣服贴上了他的背脊,不舒服到他打颤。
“手。”
似乎要放松他的防备一般,黎默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然后抵在门板上的手落下来握住了殷修的手,顺势拉了过来。
殷修有些迷茫地被拉着手转过身去,面对着黎默无言,接着就看到这个黑漆漆的男人从日袋里掏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纸巾出来给殷修擦手。
他冰凉的手指隔着单薄的纸巾擦拭过殷修手指的每一寸,连指缝都不放过,擦完之后,他就抬手将纸塞到了嘴里,草草嚼了两下之后就咽下去了。
殷修沉默几秒,后知后觉,这只手好像是刚才被镇长拉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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