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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江扶月说后院就要不安定了开始,惊蛰就一直不能放心,午后就把韶光院的人就聚在院子里训话。侱
  江扶月和谷雨坐在卧房里,听着外头隐隐传来的训话声,不由得对视一眼。
  “夫、夫人,您中午不困吧?”谷雨莫名磕巴了一下。
  江扶月不禁失笑:“这是怎么了?”
  谷雨打了个寒颤,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夫人您是不知道,惊蛰可凶了,三年前您刚嫁进来的时候,奴婢在外头说了一句老夫人的坏话,不过声音大了一点,晚上回去就被惊蛰逮着骂了一顿,骂到大半夜呢,唉……”
  她现在虽然依旧管不住嘴,但是对声音大小的把控却是炉火纯青,这全都仰仗于三年前挨的那顿骂。
  回想起三年前那一夜,谷雨现在还瘆得慌呢。
  真是从没有见惊蛰发那么大的脾气!侱
  “哟,”江扶月挑了挑眉,斜睨着她道,“你受这么大委屈,怎么不来我这儿念叨啊?”
  这可不像是谷雨的性子。
  谷雨撅了噘嘴,却没答话。
  平时要是小打小闹地被惊蛰骂两句,她肯定是要来哭惨的,但是惊蛰真生起气来,她便只会牢牢记在心里了。
  看着谷雨一脸忐忑,时不时还要悄悄看江扶月一眼,生怕被她打发出去的模样,江扶月不由得笑了:“去把昨晚上没看完的话本给我拿来吧。”
  “是!”谷雨麻溜地起身去拿话本。
  末了往脚踏上一坐,一脸庆幸。侱
  夫人不睡,她就得一直贴身侍候,不必出去听训。
  可真是太好了!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惊蛰才回来。
  谷雨本来姿态懒散,听见推门声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腰板一下挺得笔直,连眼神也不敢乱瞟了。
  惊蛰一进来,就先灌了足足两盏水,最后豪迈地抹了一把嘴,这才走到江扶月面前行礼:“夫人放心,院子里的下人,奴婢都敲打过了,叫她们警醒着,不会出岔子的。”
  江扶月点点头。
  惊蛰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谷雨,不由得疑惑:“你怎么了?”侱
  “啊?”谷雨僵硬地眨眨眼,“我、我坐久了……”
  “她呀,怕被你骂,”江扶月笑盈盈地,目光落在话本上,嘴上毫不留情地把谷雨的台给掀了,“刚刚还恨不得直接躺下呢,你看现在,是不是坐得比那庙里的雕像还板正?”
  惊蛰转头看了谷雨一会儿,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有点像。
  谷雨又气又羞,小脸涨红:“哎呀!夫人!您怎么拆我台呢!”
  惊蛰再也忍不住,笑得愈发大声。
  谷雨见惊蛰没有骂自己的打算,于是便彻底把心里的那点忐忑抛在了脑后,起身就跑了出去。侱
  “你也去吧。”江扶月合上话本,随手放到一旁。
  她也实在是困了。
  虽然这会儿已经过了午睡的时辰,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该睡还是要睡的。
  “是。”惊蛰福身行礼,把床帐放下,这才转身离开。
  ——
  当晚,安远侯去了媚儿的屋里歇息。
  媚儿就是新进来的那三个女使之一,人如其名,生得十分娇媚,眉眼间tຊ与云姨娘有几分相似。侱
  听说,那屋里的动静直到后半夜才停下。
  次日一早,媚姨娘过来给江扶月请安。
  这也是宅院里的规矩,妾室第一次侍奉主君之后,都是要去给当家主母请安的。
  媚姨娘今日梳起了妇人发髻,身穿一袭极显气色的水红色衣裙,衣裳上的刺绣虽然不多,也不够精致,但是打眼看过去还是好看的。
  许是三五行里的日子不好过,她的身形格外清瘦,尤其是那腰肢,细得好像柳枝似的。
  “妾身媚儿,给夫人请安。”媚姨娘一边说着,一边轻摆着腰肢走到厅堂中间,盈盈下拜。
  媚姨娘心里颇为忐忑,直到听见上首传来一句淡淡的“起来吧”,这才敢站起身子。侱
  “媚儿姑娘……不,现在应该叫姨娘了,对住的地方可还满意,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江扶月的态度不冷不热,如例行公事一般。
  媚姨娘轻轻点了头:“夫人安排得十分妥当,妾身很喜欢,多谢夫人费心。”
  江扶月点点头:“嗯,若是无事,姨娘便回去休息吧。”
  说完,江扶月便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闻言,媚姨娘眼睫轻轻一颤,突然抬头看向江扶月。
  江扶月动作一顿:“还有什么事?”
  媚姨娘的脸瞬间红了个透,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侯爷……侯爷龙精虎猛,昨日在床榻间,对妾身十分照顾,妾身觉得昨夜……”侱
  “住口!”惊蛰语气一厉,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当众口出秽言,污夫人的耳朵,是想做什么?!”
  媚姨娘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身子抖如筛糠,看着十分可怜。
  心里暗道这韶光院真是龙潭虎穴一般,从方才进来时,院子里几个丫鬟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活活剥了一般,进到这屋子里,这丫鬟竟然也如此吓人!
  明明刚从三五行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这位姑娘还挺和气的呀!
  江扶月回神,低头抿了口茶,道:“若是没有旁的事,就下去吧。”
  媚姨娘不敢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好像后头有野兽追着似的。
  媚姨娘刚走,谷雨就忍不住了:“夫人,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侯爷一直没跟夫人您圆房,特来嘲笑夫人的不成?!”侱
  她一个妾室,第一天进府就敢来嘲笑当家主母?!
  连云姨娘都只敢背地里说两句罢了!
  这媚姨娘难道还能越过云姨娘?!
  “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来嘲笑我的。”江扶月摇了摇头,一时也有些费解。
  不是来嘲笑她的,却又特意跑来说一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实在是令人费解。
  “夫人,”外头的丫鬟捧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走进来,站在门边行礼,“锦国公府那边送来了这个。”侱
  惊蛰上前将匣子接过来,转递到江扶月手上。
  匣子上还贴着封条,想来里头放的应该是很要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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