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走路没声,冷不丁的出现,温欲晚心脏病都快被他吓出来了。
她仰头看着贺庭舟。
他穿着黑金色的绸缎睡衣,衣领有点低,紧实的胸膛露出一半,让人不禁遐想隐藏在暗处的其余部位。
他垂眸凝着她,卧室昏黄的光线聚拢在他漆黑的眼底,眼神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温欲晚被他这样盯着,有点不适应,偏开头,略显别扭的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给你约了设计师,想设计成什么样你直接和她沟通。”贺庭舟拿起一旁的手机,将设计师的电话号码发到她微信。
温欲晚这下彻底不明白了。
她以为贺庭舟把她从北山会所抓回来后,会教育她,或者训斥她,没想到他反其道而行之,反倒让她心有不安。
“贺庭舟,你到底为什么忽然送我礼物?”
“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幽暗的眸子像墨汁般浓稠,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尾音上扬,让人捉摸不透。
温欲晚实在是没有贺庭舟那么多九曲回肠的心思。
还不如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
与其被架在火上翻烤,干脆给她个痛快。
她破罐破摔了。
“你要是想训我,你就直说,大不了我们吵一架,有必要这样吗?”
贺庭舟听完小女人不满的抱怨后,弯下腰,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语气里暗藏着丝丝宠溺的意味,“小没良心的,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阴暗?”
额头上轻微的刺痛让她愣怔了片刻。
她越来越看不懂贺庭舟了。
“别胡思乱想了,快去洗澡睡觉。”
贺庭舟看透了温欲晚心中的疑惑,没有要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身离开。
直到卧室门被关上,温欲晚才从床上起来。
她把钻石放进她琳琅满目的珠宝储物柜中,又欣赏了好一会,才去洗澡。
吹头发的时候,她有点心不在焉,头皮感觉到灼烧后才连忙关了吹风机。
就赖贺庭舟,害得她心里乱七八糟的。
好好的塑料夫妻不当,非要给她来点糖衣炮弹。
偏偏还正中她下怀。
她总觉得再在京城待下去会出事,赶忙拿出手机制定下一次的旅行计划。
她要跑得远远的,最好是什么南极北极,冰天雪地的地方,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正搜索着南极旅行团,一通电话就进来了。
看到上面的备注,她脑瓜子嗡嗡的。
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明天晚上六点回老宅吃饭,带上庭舟。”温砚卿语气淡淡的却让人不容拒绝。
要说温家谁能管住他,除了她哥温砚卿没别人了。
温欲晚细声细语的说,“哥,我回去不就行了,带上贺庭舟干嘛,他工作很忙的。”
温砚卿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他冷声道,“温欲晚,你的卡还想不想解冻了?”
“你别拿这个来威胁我,我现在有老公了,我可以花他的钱。”温欲晚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得意,指尖挖了一点贵妇霜擦在小脸上,傲气的不行。
“好啊,那你以后有事别来找我帮你擦屁股。”
“哥!我错了。”温欲晚从小到大所有的黑锅几乎都让温砚卿背了,直到现在也经常是温砚卿在爸妈面前替她掩护,一想到她妈那张唠叨不停的嘴,她就害怕,瞬间怂了,“我知道了,会带他回去的。”
“还有,以后别让我在娱乐版块看到你的丰功伟绩,否则,后果自负。”
温砚卿是在赤裸裸的威胁她,她能怎么办?
装傻充愣呗。
“哥,那都是媒体乱写的,你要相信你的亲妹妹啊。”她演的无辜,可怜兮兮的。
“呵。”
温砚卿意味不明的冷嗤一声,他要是信了,他就是全京城最蠢的男人,但是他也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就是掌上明珠,他也舍不得凶她。
便开启了春风化雨的教育模式。
“温欲晚,以前你怎么样,哥哥都能纵容你,但是现在你……”
“打住!”
温欲晚及时的叫停了这场絮絮叨叨的说教,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哥,我心里有数,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知道。”
“我已经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了,难道你还非要我和他相亲相爱吗?”
温砚卿坐在书房里,目光掠过桌子上的全家福,一家四口人笑得灿烂,尤其是温欲晚,明媚的样子像个小太阳。
他迟疑了片刻,叹息一声,“怪哥,当年不应该让你……”
“好了哥,我从来没怪过你,是我自己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温欲晚目光下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暗涌的情绪。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温欲晚呆坐了一会。
想着明天要回老宅吃饭,她起身去了贺庭舟的书房。
男人正端坐在书桌前参加跨国会议。
白炽灯清冷的光线下,他眉眼淡漠疏离,侧脸弧线的轮廓被冷光晕染得愈发凌厉,薄唇中吐出醇厚深沉的英语,是很标准的伦敦腔。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侧目看向温欲晚,朝tຊ她招招手。
温欲晚走过去,躲开他电脑的摄像头,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明天晚上六点回我家吃饭。”
女人香香软软的凑在他身边,弯下腰时,胸前的软绵似有似无的擦过贺庭舟的臂膀,喉结滚动,体内的邪念疯狂叫嚣,面上仍波澜不惊。
“知道了。”他低声回答,嗓音有点哑。
温欲晚其实不想让他去的,带他回老宅,她爸妈肯定要催着生孩子,或者让贺庭舟把她看严点,反正没一句她爱听的。
“你有时间吗?”
温欲晚贴在他耳边,幽幽的气息落在贺庭舟耳畔,像小猫的爪子抓挠着他的心。
他侧头看着她,她是媚骨天成,贴身的吊带睡裙包裹出她曼妙的身躯,尤其是她的腰,他仅用一掌就能完全覆盖。
贺庭舟能从新婚夜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忽然握住她细白的腕子,用力往下一拽,温欲晚毫无防备的被他扯到腿上,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电脑屏幕里的汇报声陡然停止。
只听宋靖幽幽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贺董,还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