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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周遭都安静无声。
楚穆宸一把推开吓傻的男人,目眦欲裂。
“冉卿陌!”
那具瘦弱不堪的身躯不再有任何支撑,软面一般倒下。
楚穆宸接住她,那鲜红的血几乎要将他的眼睛灼烧出一个洞。
他不敢用力,也不敢拔剑。
平生第一回,楚穆宸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冉卿陌。
楚穆宸冷冽至极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带着杀意。
“叫军医!快!”
“是……是!”男人提起裤子,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谁人不知,如今朝堂,首辅楚穆宸才是最大的话事主。
他喜怒无常、杀伐果断,惹怒了他恐就小命不保。
楚穆宸抱着冉卿陌,掌心渐渐湿润。
血,都是血。
他早已司空见惯的东西,此刻却令他惊恐至极。
“冉卿陌!”
他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怀中之人却紧闭双眼,不再有任何回应。
楚穆宸的心陷入从未有过的慌乱。
就像三年前,吕晴婉死的那天。
甚至更甚,更痛。
楚穆宸不明白是为何,分明他一直对冉卿陌只有恨,为何会如此在意?
几息过后,军医匆忙赶来。
军医为难道:“……大人,劳烦您先将她放开,我好为她医治。”
楚穆宸这才回神,僵硬地松开手。
他的目紧紧落在冉卿陌身上,哑声说:“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是。”
军医暗自叹息一声,分明是他亲自将人送来,如今出了事,却要怪在他们头上。
官大一级,尚且压死人,何况是云壤之别。
一段时间后。
军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报告说:“大人,尚且为这位姑娘保住了命,但近期内不可再受刺激。”
楚穆宸看着面上毫无血色的冉卿陌,心中思绪乱作一团。
吩咐赶来的手下:“备马车,把人送回去。”
“大人,是送去教坊司?”
楚穆宸喉间莫名一紧,冷冷看了那人一眼。
“府上。”
首辅府。
马车刚停下,江叙旸就迎了上来。
“穆宸,你急急忙忙去哪了?我方才话还未说……”
话说到一半,江叙旸看见了楚穆宸身边的冉卿陌,诧异道:“这位是……”
“冉卿陌。”
江叙旸一愣,冉卿陌的变化太大,他竟一点都没认出来。
把人安顿好,楚穆宸才正色看向江叙旸。
“你所说那事,当真?可有证据?”
江叙旸便答:“当真!前几日在边关,我亲眼所见!”
楚穆宸他忽然想起冉卿陌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吕晴婉喜欢的另有其人。
这其中究竟又有几分真假?
他眉头蹙起:“她如今在哪?身边可有其他人?”
“跟着车队一同回来了,约莫这几个时辰也到了,我先行一步前来告知。”
江叙旸语一落,便有下人神色慌张地前来通告。
“大人!那死去的吕晴婉竟然回来了!”
楚穆宸冷声呵斥:“莫要胡言!”
他当即快步往前院赶去,心中情绪尤为复杂。
一道白衣身影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绰约多姿。
女子听闻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欣喜唤他:“穆宸。”
是吕晴婉。
她真的没死!
楚穆宸面色微变,比起欣喜,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是莫名想逃。
若吕晴婉没有死,他对冉卿陌的恨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问:“这些年,你为何不回来?”
吕晴婉笑容浅了几分,苦涩开口。
“……我不敢。”
“公主曾说,若我踏进京城一步,便要将我送去做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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