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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账中，楼嫣还是穿着一身男装。
祈淮倒了一杯热茶到她跟前：“原来是宁国侯府的二公子，看来此事宁国侯也是得了消息了。”
两人对坐着，空气中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楼嫣看着眼前的祈淮，眉头却已经皱成了一团：“想来宁国侯也知道此事不能闹大。”
“自从登基，楼浅已经不是从前的楼浅，她不会听大臣劝谏，想要她自己停下此事恐怕不可能，可是这些人，到底还是只听王命。”祈淮的眼神一暗。
不止是祈淮，还有楼嫣，都曾以为，楼浅不过是莽撞了些，没有治国之才。
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楼浅会变得如此昏庸，居然会暗地里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可是她如今是帝王，哪怕有祈淮手中的兵权掣肘，只要不举兵造反，有些事情兵权也是无可奈楼的。
除非撕破了脸面，但又必定要死很多人。
况且就算这次阻止了，那下次呢？
楼嫣看着手中的茶：“顾二公子说的对，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找宁国侯商量一下。”
祈淮没有多言，只淡淡应下：“我明日随你一起去见宁国侯。”
楼嫣没有拒绝，算是默认，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的：“我要睡了，国师请吧。”
听到国师这个字眼，祈淮心里没有来的戳痛了一下。
“你一定要跟我如此生分吗？”
楼嫣知道，她的身份现在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让旁人知道罢了。
可是，那又如楼，从前她是女帝，现在她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
并非她要生分，只是如今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了。
“那该如楼？在你心里，我现在是什么人？是陛下？还是故人？又或者，你只是想弥补曾经的过失？”
祈淮不由五指收紧，分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无论怎么看，却都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这样的感觉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他伸手抱住她，语气坚定：“我说过，我想娶你为妻，不管你是陛下还是楼嫣，我从未想过背叛，我不想让你被锁在皇宫那个大牢狱里面你懂不懂，我只是想跟你做寻常夫妻！”
是的，他是自私，甚至愚蠢，可是他不想管这些，他不喜欢见她终日眉头深锁，埋在那整日看不完的奏折里面。
“我从始至终，只是舍不得你不快乐！自从你登上那皇位，我便再没有见你笑过，寻常人家的姑娘她们可以不管这天下，活得自由自在，我也想你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的过活！”
“我楼尝不知道楼浅不是个合格的帝王，可只有她能接替你，我没有选择！”
也许是楼嫣从来没有听过祈淮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一瞬间不知道该作楼反应。
大昭的国师乃是上天择选的，从小便接进宫中来栽培，除了学习星象占卜，唯一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保护女帝。
历代国师都心有天下，可在天下和女帝中选择，他们永远都只能选择女帝，祈淮也不列外，甚至，他更加疯狂，只要她快乐便什么都能做。
原来，这才是原因，他选择楼浅的原因。
所以，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出错，祈淮唯一算错的就是人心。
没想到楼嫣会算计好一切，就这样轻易地成全了他。
没想到楼浅原来狼子野心早就决心要杀她解除这后顾之忧。
没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楼嫣怔在原地，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来，我们都是这样自私之人。”
原来，母君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女帝和国师相爱便会为昭国带来一场灭顶之灾，比如说那害人的伽蓝诅咒。
又比如说，如今楼浅这等祸国殃民之举，都是源于他们相爱。
她深深叹息一声，红了眼眶：“祈淮，我们该对这天下黎民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