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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若雪这副几近癫狂的样子,顾皓卿只觉得恶心。
“我与禾婉和离,是受你威逼,更是因为我不想耽误她的后半生,并不是因为倾心于你。”
“你抢走她的一切,顶替她的身份,杀害她的家人,竟还在此说些冠冕堂皇的言论?”
“沈若雪,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让你入了皇城司,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沈若雪又连连笑了几声,而后咳出一大口血来。
“顾皓卿,你可知,早在五年前,姜禾婉就已经倾心于你。你和她的婚姻,是她求着梁氏夫妇,一手促成的,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用些龌龊的手段逼着你娶她!”
顾皓卿拔出随身的佩剑,抵在沈若雪的脖颈,冷声道:“沈若雪,你若再敢对我夫人出言不逊,我定会一剑杀了你,替她报仇。”
闻言,沈若雪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缝。
她狠声道:“为什么?!姜禾婉究竟哪里比我好!你顾家三代单传,可她嫁与你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为你生!”
顾皓卿将随身的佩剑收入剑鞘之中,“禾婉之所以嫁给我三年都无所出,是因为我这三年来,都未曾与她同房。”
“我们皇城司的人,或许外表看起来风光,实则没日没夜的干着些刀尖舔血的活计,树敌无数。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或许会在哪一次的任务途中,就不幸命殒当场。这样的我,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又为何要耽误了她?”
“只是……我本以为我们的这段姻缘是梁知府一意孤行的撮合,禾婉对我并无他意。于是我便想着,在我之后,她如若遇到了让她倾心的男子,也能带着完璧之身嫁给他。”
“可我没想到,禾婉竟对我有情,所以终究还是我负了她。如若我知道她对我有意,过去的三年我必不会如此冷待于她。我只是以为她不愿,所以才向她提了和离。”
“不过,就算我已同她和离,我此生也不会再娶妻了。顾夫人的位置,永远都会是禾婉一个人的。”
不止是沈若雪,就连一旁的姜禾婉,在听见顾皓卿的这一席话后,都怔愣住了。
她从前从来不知道,原来顾皓卿对她的那些冷漠以待,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禾婉生性羞涩,就算对顾皓卿爱慕多年,也从未露骨的将那些爱意缱绻宣之于口,秉承着大家闺秀的良好风范。
她以为,她只要为顾皓卿做得足够多,顾皓卿便能明白她对他的心意,殊不知这三年来,两人都一直身处于对对方的误会中。
一个误会对方心中有他人,一个误会对方心中没有自己。
其实在顾皓卿的心中,早就已经认定,从他与姜禾婉拜完天地的那天起,姜禾婉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也是此生唯一的爱人。
但尽管如此,他对她的感情依旧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皇城司的人,见惯了生死,性子本就比旁人要淡漠不少。
更别提顾皓卿年纪轻轻坐上了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更是对离别司空见惯。
不去和姜禾婉深入感情,实则是对他们双方最好的保护。
因为一旦他们二人感情和睦,如胶似漆,保不准哪天,顾皓卿的仇家就会对姜禾婉不利,拿姜禾婉来威胁顾皓卿。
等到那时候,一头是使命,一头是情义,顾皓卿不知该如何取舍。
所以他只能压抑自己,让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
得知顾皓卿的用心良苦之后,姜禾婉感觉眼眶酸涩的要命,想要流下泪来。
可她是魂魄,又怎么会有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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