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遥的这番表现,云老爹三人哪里看不出来!
云珅更是气的一把薅起那丫鬟,掐住她脖子质问。
“说!派你来的?可是孟瑾那混蛋!”
云珅自幼习武,一身腱子肉不说,周身气势也十分骇人,那丫鬟哆哆嗦嗦,几欲张口,却似乎又想起什么,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云卿之倒有些佩服起孟瑾来。
一个两个女人,竟都为了护住他这般努力。
看来她确实不了解自己这位自小定亲的未婚夫。
云卿之来到这丫鬟面前,示意大哥先把人放下来。
发觉那丫鬟的手腕上,套了个质地上乘的玉镯子,上前拉起她的袖子,眼中带了稀奇。
“呦,这镯子,质地竟然与我手上常戴的那个很像啊。”
岂止是像,竟看着像同一块玉石打磨出来的一般!竟然连色泽都差不多。
云卿之褪下自己腕间玉镯,笑起来:“我这玉镯,是孟家给我的生辰礼中带的,为了表示尊敬,我便一直戴着,我竟然不知,我们家的丫鬟,也这般厉害,孟家竟是给你也送了份生辰礼不成?”
小姐的贴身丫鬟有个镯子不稀奇,但质地还算不错的镯子,却也着实打眼了些。
若不是因为云卿之与云梦瑶隔房,接触不算多,这丫鬟怕是也不敢大喇喇的戴着这镯子来。
“我……我我是看五小姐戴着好看,这才寻了个差不多的来戴,这,这价值怎么敢与小姐您的相比?”
就算再像,只要丫鬟一口咬定不是,云卿之也不能拿来做证据。
她叹了口气,把原本自己那镯子,套在了丫鬟腕子上。
两枚玉镯发出清脆的响声,发出同样的莹润光泽。丫鬟的脸色白了几分,却扭过头去,不敢看一眼。
云卿之笑着问那丫鬟,语气轻柔至极。“让我来猜猜,你毕竟是我云家丫鬟,身契在我们手中握着,却敢听孟瑾驱使谋害三姐,他定然也如同哄骗三姐一般,哄骗了你罢。”
送了与她同款的镯子,硬是抬了这丫鬟的身份,养大了这丫鬟的野心。
孟瑾哄女人的手段,倒确实不错。
想必这丫鬟背后,把她们云家姐妹俩,当傻子看呢。
云卿之冷笑,猛然一巴掌扇在了丫鬟脸上,力道之重,那丫鬟头都偏向了一侧。
“清醒了吗?我还是那句话,孟瑾他看不上我,看不上三姐,难道就能看得上你一个谋害主子的小丫鬟!你真是愚蠢至极!”
那丫鬟怒瞪云卿之,被这一巴掌和云卿之的言语羞辱激出了真火。
看着这般高高在上的云卿之,她只想撕碎她那可怜又可笑的虚假尊严。
“呵!不过是个妾室之位,我凭什么不能得?你又怎么知道,少爷不喜欢我?”况且……那丫鬟轻抚自己小腹,心中甜蜜,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他又怎么会如此狠心?
云卿之看着丫鬟举动,哪里看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
想来是那孟瑾哄了她的身子,让她以为自己美色惑人,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前世这丫鬟似乎因为看护三姐不利,被发卖了出去。
但云卿之可没听说孟瑾有庶长子。也没听说他有什么通房妾室。
可见这丫鬟也是被处理干净了。她竟然也对这算计自己未婚妻的人渣抱有幻想?
云卿之击碎这丫鬟的美梦。
“你不仅不可能当孟瑾的妾室,就连通房外室也不配!”她嘲讽的蹲下身,轻抚着丫鬟的小腹,“你猜,若是孟瑾退了我云家的亲事,还是以这种理由退的亲,怎么可能还在身边留下一个知道他一切谋划的丫鬟?”
云卿之看向丫鬟腕间的手镯,语气更冰冷了几分。
“他怎么对tຊ我和我三姐,你都看到了。又怎么奢求这种男人有真心。”
“他退了我云家的亲事,就是要攀更高的枝,你说,此时要是有个庶长子出来,误了他的事,以孟瑾的性子,可会留下?你不如想想他是怎么对我三姐的,再想想,他若是想害了你,你可有反抗的资本?”
这丫鬟才是最了解孟瑾真面目的人。
她顿时一身冷汗,拼命后退,捂住自己的肚子,全身颤抖。
云卿之清楚,这丫鬟怕是已经想明白了。
便站起身来,轻叹一声:“你若说了实话,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的孩子,我会留下。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
云卿之冷笑:“谋害主家性命被当场拿下,若是把你送去官府,不止你这条命和你腹中孩子保不住,你父母兄长也会获罪。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吗?”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那丫鬟终于软下身子,颤抖着跪在地上,慌忙给云卿之磕头认罪。
“五…五小姐,我听话,求…求您放过我家人,放过…放过我腹中孩子吧。我…我都认。是孟少爷指使我的,我腹中也确实怀了孟少爷的骨肉,求您给我一条生路!”
丫鬟松了口。
云卿之心中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仗着前世记忆与她在侯府学的些许御下手段,她总算是抓到了孟瑾的些许尾巴。
人证有这丫鬟,物证有手稿,孟瑾绝不可洗脱干净。这些证据拿去状告孟家谋划未婚妻虽然难了些,但若要用来于孟家退婚,也能占得先机了。
这样谋她云家性命毁她清白的“好夫婿”她云卿之自然是要不起的!
不过……在对孟家发难之前,她还需做些准备。
孟瑾之所以看不上她云家,自然是因为云老爹不过是个五品官。可孟家却有一位前任工部尚书老太爷。
老太爷虽已致仕,但余威尚在。
若不是云老爹在上京赶考之时机缘巧合下发现孟老太爷被劫匪袭击,好心帮忙报了官。
这婚事也不会落在云卿之身上。
想来孟瑾看不上她,却被这救命之恩压的死死,无法退婚,这才出了这般阴损招数,也借此向他日后的主子投诚。
如今此事虽未成,孟瑾应该已经与三皇子搭上了关系,若皇子想要压下这件事,云家这小小胳膊,自然拧不过大腿。
此事想办成,且让孟瑾付出代价,还需要真正的权贵出手才行。
而她唯一能攀附的权贵,只有一人。
与她同为受害者的梁今殊!
想到那个她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再纠缠的男人,云卿之的心脏钝痛,但为了家族利益,为了能退了与孟瑾那豺狼的亲事,云卿之也只能亲自会一会这位在此生与她还不曾交际过的男人了。
她知道,梁今殊所中的药,比她烈的多。
在那般情形之下,梁今殊能忍住不碰她,怕是也用了自残的方式维持冷静。
他也定然见过了她这张脸。
只有她亲自上门讲清条件,这件事才能办成。
想明白事情关窍,云卿之咬牙,让人把三姐和那丫鬟带走看管起来,回头看向正用诧异目光看着自己的家人。
云卿之冷静的说:“如今,想要让孟家真正付出代价,我们需要亲自拜会镇南侯世子。女儿请爹娘帮女儿想办法,越快越好,让女儿见到世子。”
云卿之相信,梁今殊定然曾经见到过自己这张脸。
而她亲自去,更容易取得梁今殊的信任,达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