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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魏德胜疼得下意识想要一把甩开她,却发现魏旎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他想挣扎却被她抓的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指透过逐渐染红的纱布,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他疼得呼吸都是困难的,想说话却突然如同失声一般,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濒死的鱼那般,绝望而无力。
恍惚间,魏德胜好像回忆起,以前陪魏旎玩亲子游戏掰手腕的时候。
他轻轻松松用一根手指头,单挑魏旎两只手都不在话下。
那个时候他还故意笑话她不自量力,这小手指头细得跟筷子似的,一掰就折。
这才过了多久,他现在居然都废物到,甩不开她一个十岁孩子的束缚了。
“亲爱的爸爸,疼吗?”
魏旎语气亲昵,眼神关切,仿佛真的在担心自已父亲感受的贴心女儿那般。
下一秒,只见她神情一变,语气凉薄的说道。
“疼也憋着,因为我妈当时疼,也是自已忍着的。”
“忍忍就过去了,你们大人不是总是这么说吗?”
“夫妻吵架,忍忍就过去了。”
“夫妻打架,忍忍就过去了。”
“老公出轨,忍忍就过去了。”
“老公家暴,忍忍就过去了。”
“都是为了孩子,忍忍吧。”
随着一句句的忍忍就过去了,魏旎的手指也一点点的陷进去。
“所以呢爸爸,你也忍忍吧。”
“毕竟我妈都忍了你这么久了,也该轮到你忍忍了。”
魏旎说完,看着自已细白柔嫩的指腹上一片黏腻,颇为嫌弃的把手抽了回来,收手前,还在纱布上其他还算干净的位置蹭了蹭血迹。
紧接着话音一转,语气颇为轻快道,“你知道吗?曾经我以为,家是我唯一的避风港,父亲是山,会为我遮风挡雨,会为我一路护航。”
“却没到所有的狂风暴雨全是,亲爱的爸爸你给予的。”
“你呢,不仅给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还企图毁去我仅剩的安全区。”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呢?”
说着,魏旎又抬手抚在了她爹的右臂上,她爹却只能瞪大双眼,惊恐万分的盯着她的动作。
魏德胜此时心下骇然,面无人色,却如同被使了定身咒那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冷汗把后背的毛衣都打湿了,胸口剧烈起伏,却无力反抗,甚至连开口呼救的力气他都没有。
肝胆俱裂,碎心裂胆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恐惧。
“魏旎,他……”
其他人都离得比较远,可能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魏旎的动作也足够隐秘,只有他和他妈能看见。
可他妈忙着哄孙子呢,她孙女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手插进了她儿子的伤口里。
把逐渐凝固的伤口,重新撕裂,她都恍若未闻。
全程只有他一个人目睹了这触目惊心的全程,还一字不落的听完了魏旎的小声呢喃。
魏德才越听越觉得心惊胆颤,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甚至他看着魏旎的眼神都开始带上了恐惧。
什么时候,他那纯真善良的小侄女变成了,手刃亲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疯子了?
对!疯了!魏旎一定是疯了!
不然她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就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她都不怕被人看见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不忠不孝,心狠手辣吗?
魏德才扭头想去看看围观群众的反应,却发现他们虽然都盯着这里,议论纷纷,却无一人上前查看。
也对,就他大哥现在的名声,就算围观的群众发现不对,恐怕也不会有人上来帮他吧。
魏旎闻声看了过去,不等他说完,就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大叔,你想好了再开口。”
“我……”
魏德才听了她的话,眼神闪躲,下意识避开了魏旎看过来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既然你当初知道他出轨以后,选择袖手旁观,那么今天也请你装作视而不见,继续冷眼旁观下去。”
魏旎说这话时,面上风平浪静,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只是眼神冷得吓人。
魏老太太来的时候没有听见前面的话,只听见魏德胜要找手机,她这才挤了进来送手机。
送完手机,她才发现旁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血糊淋剌的女人,血流了一地,还没穿衣服。
她眉头一皱,也顾不得以及害怕,连忙伸手遮住他大孙子的眼睛,把人搂在怀里。
嘴里还念叨着,没事啦没事啦,白害怕,奶奶在呢,成皓回家来,成皓回家来。
安慰了好半天,怀里的魏成皓才缓过来,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
“奶,我好像听见我姐说话了,我姐呢?”
魏老太太一看自家大孙子没事了,还要找他姐姐,当下心中一喜,赶紧扭头想叫魏旎过来。
一扭头,就看见,魏旎那不省心的死妮子,正抓一把抓在她爹的伤口上呢。
血都顺着胳膊淌了下来,她还跟没事人似的呢。
魏老太太当即心下一惊,怒呵出声,“魏旎你在干什么!赶紧松手!没看见你爸的伤口都被你抓开了吗?”
魏旎回头,冲一脸怒容的魏老太太乖巧的点点头,“我看见了啊。”
“看见你还不赶紧放手,你个死妮子!你还用力!流这么多血,你是想他死吗?”
说着魏老太太松开怀里的魏成皓,就要上前来把魏旎拉开。
魏旎在魏老太太走过来之前,就率先听话的把手收了回来。
“哎呀,奶你才看出来了啊?”
只不过在把手收回来之前,她又当着魏老太太的面故意狠捏了一把。
“是我表现不够明显吗?”
魏德胜顿时疼得浑身上下又是一阵抽搐,面如土色,嘴唇都在不停颤抖。
魏老太太被眼前一幕气得浑身颤抖,抬手就要打,“魏旎!你怎么敢呢,他毕竟是你亲爹啊!”
“可齐绾绣也是我妈呀!”
魏旎怒喊一声,眼神丝毫不退让,站在原地,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
“那是生我养我的妈妈,也是陪他十余年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他又是怎么能狠心下得去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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