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顾青看了看周围,问了几家商贩所知这码头的摊位归同福茶楼的东家沙东家管,每月只需支付一笔管理费即可。
顾青心里打定主意便在码头四处逛了逛,等到天色不早顾青便往附近的居民巷子走去。
顾青得找个住的地方,走到玉带巷子问了好几个妇人,打听到一家借宿的人家,这家人只一个老婆婆在家叫阎婆婆,儿子们嫌房子小院子窄,前几年已经另外买了房子搬出去了,这边几间房就阎婆婆一个人住着。
平时也赁给那些需要短租的过路客人们,收费要要40文钱一晚,顾青看了一下被褥干净无异味,屋内摆放整齐,还用檀香熏过,便准备先住一晚上,明天到周边看看有没有出租房子的。
“阎婆婆,我想用些热水可以吗?”
顾青走了一天全身粘粘乎乎,这6月初的天气,一天不洗澡顾青根本睡不着。
“有的姑娘,热水在灶房热着,你尽管用就是,这水盆你屋里就有。”
阎婆婆态度极好。
顾青打了水擦洗过后,又把从当铺买的两套衣服洗干净晾好,想着明日得先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出租房屋的最好能带有院子的,这样更安全一些。
自己要做什么也比较方便,顾青也想过要自己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家出租房子,但是顾青怕被骗,在大夏找中介叫牙行,租售房子的牙行叫房牙,这些人还会从事人口、牲口交易,需要通过牲口牙齿判断年龄。
顾青第二天穿上当铺买来的衣服,离开院子去大街上的牙行,牙行的牙人带着顾青转了一上午,看了4个房子,最后顾青看中了一间带小院的两间房。
小院没有住过人,院里有一口水井,可以看出这个小院是主家后面加盖的,这两间房带小院是主家原来的院子中间加了一堵墙一分为二的。
府城寸土寸金许多人家这样做,租出去增加进项,两间厢房都不大里面分别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很小的衣柜。
小院里有两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顾青看中这里主要因为,这房子出路很好,离码头仅仅一炷香的脚程,紧挨着主家也相对安全些。
最让顾青满意的是这房东主家的大儿子是府衙的衙役,轻易地痞毛贼不敢惹到这家来。顾青十分满意,只是这房子租金也是这四家里面最贵的,要一两银子一个月。
顾青先交了一个月的租金,和牙人签订了文书后又给了牙人500文钱。顾青总算有个自己的住处了,虽然是租来的终归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住处虽然找好了,但是tຊ锅碗瓢盆,被褥洁具一应物品要啥没啥,好在现在天热,所需棉被不多,顾青也不敢大肆购买,只先把紧要的床铺凉席,盆子,皂角等物品先购置一些。
说起来这大夏这年头洗澡洗衣用的主要是无患子和澡豆,实在是非常不方便,顾青觉得就算为了自己方便也要把洗护用品给研发一下。
这是后话眼下只能先用着,好不容易把紧要的东西都买齐了,顾青打算出去逛一下,顾青把银子用布包好藏在井边海棠树下埋好,锁了院门,往大街上走。
出门刚好遇到房东大娘牵着个小童进门。
“方大娘好!”因为两个院子门挨着门,顾青打了个招呼。
大娘十分热情“姑娘是姓顾吧?别客气屋里缺啥少啥只管开口,能帮上忙大娘一定帮你。”
“好嘞大娘您叫我顾青就成”
“顾青,我听牙人说你老家在外地,到此处是来寻亲?”方大娘声如洪钟。
顾青愣了一下,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说道
“大娘,我老家蓟州,此次前来找我舅舅,我舅舅一家搬家了暂时还没有打听到,我暂时在江洲做点吃食的生意。”
“小姑娘真厉害呀,小小年纪一人走这么远的路,还会做吃食生意,大娘真敬佩你。虎子叫姐姐。”方大娘晃了晃小孩的手道。
“姐姐” 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顾青尴尬一笑,她包袱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孩子吃。
“真乖,姐姐明日给你买糖吃。”
“买啥糖呀,怪贵的,顾青你安心住着,老婆子我在这住了18年,这一片的邻居都认识我方婆子。有那不长眼的你对着院墙大喊一声方大娘即可。”
方大娘接着说道“不早了我得回去煮饭,顾青你出门去转转?”
“是呢大娘,我去铁匠铺子看看,这就走了,回见。”
顾青打定主意要做吃食买卖,手上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她启动买卖。
告别方大娘,顾青准备这第一个小生意就做小馄饨,来往坐船的客商,大多下船喜欢吃一些清淡易克化的食物,小馄炖就很符合。
而且现包现煮简单又快速,顾青有信心能把小馄饨摊做好。
顾青准备到码头上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摊位,再去铁匠铺看下,有没有合适的炉子和铁锅。
走到昨日买衣服的当铺前,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走近前便看到一大家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其中两个妇人按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又打又骂“你这个贱-种,我们养了你5年,今日你不把镯子拿出来,我便找个人牙子把你卖了。”
另一个妇人也骂道:“死丫头,赔钱货,你爹妈都是被你克死的,如今又想来克死我们一家。”
地上的那姑娘生的圆脸,个子又高又宽,却身着褴褛,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什么物什,任凭那两个妇人如何大骂也不还手。
她衣服上早就不见原本的颜色补丁镙着补丁,衣袖和裤腿更是短着一节,漏出手腕和脚腕。
头发不知多久没洗过了竟是结成一缕缕顶在头上,在对比打她的两个妇人,穿着明显比这丫头好得多,顾青不由停下脚步。
这时候坐在边上的老汉抽了一口旱烟,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慢慢开口道。
“丑丫,你婶三婶她们也是没办法~你把那银镯子拿出来吧!”
“不行,这是我娘最后一件物什了,就算卖了我,我也不给她。”
那叫丑丫的女孩倔强的道。
那老汉边上的老妇人说道:“你这死丫头,你爹娘死了5年了谁把你养这么大的,现在家里遭了难,你这白眼狼就不肯出一点力?”
“奶,我爹娘死后家里的东西全被二婶三婶拿去变卖了,是爷奶是养了我5年,可我没吃白饭,地里的活我干的不比二婶三婶少。这镯子我死也不当。”
丑丫像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似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