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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快,爹带你躲好。”男人一脸焦急,头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汇聚到一起滴落在衣服上。
发髻歪歪斜斜,头发有被刀割断的痕迹,男人此时身上已中数刀,原本降青色的衣服上大片的血渍不断的染湿衣服,看起来狼狈不堪。
“爹爹,你怎么了,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顾厚朝眼睛里好似无比酸涩,眼泪一直在眼里蓄积…“你娘她,她已经不在了。”
“不,我要救我娘。”
“青儿听话,爹爹今天怕是跑不了了,爹爹要去陪你娘了,青儿乖,快躲起来晚了就来不及了,去江州找你外祖母去。”
顾厚朝艰难的爬起来,走到船仓后面的厨房里,看了四周一眼,走到一个水缸边上,这水缸看着不大,实际里面空间却不小。
少女身量虽高,却生的纤细,若是蜷缩起来定能容下,里面有半缸水,拉着顾青就要往缸里躲。
此时屋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有刀剑刺破布料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句咒骂,有尖锐的惊呼声传来。
顾厚朝立马把顾青拖到水缸里,顾青没入水缸里面的水立马满了起来,只要顾青稍微蜷缩一下身体再低下头,便可整个人淹没在水里面。
顾厚朝对顾青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发出声音。”
“唔…呜……我不,我要和爹在一起。”
“听爹的话,不准出来,听到没有?”顾厚朝急切的说道。
最后极为不舍的双手抚摸着顾青的脸颊,把水缸的盖子盖上,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子。
片刻之后有人喊道:“在这里,快追!”
“他跳海了,快,拿箭来”
顾青躲在水缸里,眼泪不停的落下,她知道父亲会死,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一阵脚步声进了厨房
听声音顾青感觉进来的是两个人,他们一进来就赶紧把门窗都关好,顾青躲在水缸里面一动不敢动。
听到外面的人说:“马三,顾厚朝和他夫人都已解决了,他闺女没找到,刚才有几个娘们跳了水,顺子下去捞没捞到,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顾厚朝死了就行,其他的人先别管了,赶紧跑路要紧。”
“这一趟可分的不少,这顾厚朝可真是只肥羊啊。”
“不肥我怎么会盯上他,他这一趟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船上了,他这是准备以后再不回蓟州了,若错过今天,往后就再无机会了。”
这个叫马三的顾青是知道的,是父亲半年前新招的长随。
行事颇有手腕,父亲想着要举家搬去江州免不了要和三教九流各色人物打交道,需得这样的人在外周璇,便把这马三带在身边。
谁知道无心之举竟是害了自己的性命,听他们话中意思,这次遭遇水匪便是这马三暗中勾结所至,恐怕连这马三的名字也是假的。
此时听外面叫马三的说:“这船留不得了,叫兄弟们坐小船走,船上的货能带多少带多少,浇上桐油,把大船烧了。”
“那怎么行,这船上的货可还值好几千两银子呢,人都死了怕个鸟。”
“蠢货,做事做绝不留后患,我在蓟州已经露了脸,有不少人都认识我了,赶紧把尾巴扫干净。
大不了那些金银我多分你一成便是,切莫贪心坏事,下船之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快去安排吧。”
“行,就是可惜了这些好药材”
顾青一直等到船上烧起来火光冲天,才从水缸里爬出来,甲板上一片狼藉,除她之外再无一个活人。
浓烟呛的她无法呼吸,火势蔓延的很快,热浪被风一吹,吹的顾青脸上火-辣辣的疼,马上就要烧过来了,此时说不定还有人正盯着这艘船。
顾青不能再等必须自救,她找着一个木盆从船的背面跳了下去,双手死死扣住木盆,看着残破不堪的货船慢慢被烧毁,沉没在海中。
……
顾青醒过来半个月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她穿越过来不光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还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这半个月,她脑海里的记忆非常混乱,常常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刚才这一段记忆是原主脑海里最清晰的一段,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漫天的火光和父亲的脸。
贼老天,21世纪的顾青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爸爸妈妈,到了这里连一点家庭温暖都没尝到,而且爹娘还死的那么惨。
老天爷啊,既然都穿越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
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顾青,所处一个完全架空的时代大夏朝,今年15岁。
她养病的这半个月,搞清楚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江州府的刺史大人陆知远陆大人的府邸。
顾青并不是江州人,她的家乡在蓟州,父亲顾厚朝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和她娘张淑娘便是在这江州府认识的。
顾厚朝娶了张淑娘以后在蓟州与江州之间做起了药材生意,把蓟州的药材运往南地江州,再把江州的丝绸面料运回蓟州,十几年下来也挣下不少的家业。
因想着顾家这边双亲皆已不在,张淑娘因生下顾青时难产伤了根本,这么些年来只得顾青这一个独苗苗。
江州府有不少好大夫,又是张淑娘的娘家,说不定能寻得名医治好身体。
又恰逢年前张家来信说老夫人身子不大好,缠绵病榻许久,便一不做二不休变卖了蓟州的房屋地契,带上全部身家准备定居江州。
谁知就在这一趟路上出了事。家破人亡,造化弄人啊…
顾青跳下船后是在快被饿死的时候漂上岸的,一路要饭走到这江州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从顾青上岸开始,这南地的雨水就没有停过,淅沥的梅雨已下了多日,江南的一切都被绵绵的雨帘遮着。
关于原主最后的记忆是在江州府城南的观音庙,后面醒来便在这里了。
顾青刚开始醒来时,瘦骨嶙峋,满身伤痕,其中不乏被人打的。
她一路要饭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弄的要多脏有多脏,一双脚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鞋了,好几个脚趾甲都已经翻翘分离,背上有数条鞭痕,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
经过半个月的外敷内用,后背上的伤抹了药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似半个月前那般虚弱无力了今天她下床去照了铜镜。
嗯,果然和自己15岁时长的一样,女子秀眉如画,眼眸清澈宛如湖水,皮肤白皙如玉挺翘的鼻梁和樱桃小嘴,流露出古典的雅致,雪白的颈项修长如天鹅。
好像又和自己不太一样,她15岁时没有这样的风情,难道这便是被家人娇养出来的气质?
只是也太过于瘦弱了些,手腕细的仿佛一折就会断,即使这半个月陆府在吃食上精细的照顾着,这张脸也依然苍白的可怜。倒显得一双眼睛更大更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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