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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诗雅慌了神,跌跌撞撞奔进房内。
“……马爷爷。”
抓起吹在床边的呼吸机,她颤抖着凑上老人的鼻唇。
可手指碰到老人的鼻翼,哪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轰的一下,脑海的弦刹那崩断。
眼泪无处四流,她顾不上擦,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哽咽喊着:“马爷爷,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可她刚冲出们,却迎面撞见蒋母带着纠察人员气势汹汹冲来:“纠查队长,快抓住穆诗雅个没良心的,她竟然公然谋害死了马首长!”
“什么抓不抓的!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
穆诗雅急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可蒋母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马首长早就咽气了!”
“你闭嘴!”
她忽得一声吼,通红的眼眶溢满杀气,生生吓住了叫嚣的蒋母。
蒋母后退一步,躲进穿着白制服的纠察人员身后,才后怕嘀咕:“你们看,她对我这个亲妈都是这个态度,就是没有品德。”
这时,闻讯而来的医生已经冲入病房。
穆诗雅没心思去管蒋母,只愣愣望着病房内。
纠察人员见状,也按兵不动。
可没一会儿,里面的医生却遗憾摇头:“首长忽然脑溢血,血管都破裂,已经无力回天……”
萧北尧赶来,正好听见这话。
高大的身影踉跄一步,他下一眼看向的,就是门口失了魂的穆诗雅。
这时,蒋母忽得大喊:“北尧,你也听到了吧,马首长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我们来时,就穆诗雅在房间,一定是她说了什么气话,气得他忽发脑溢血!”
“穆诗雅一定是记恨你上次在火场救了俏儿没救她,故意使坏害人!”
“马首长是咱们北城军区的顶梁柱,你们要把穆诗雅这个祸害抓起来,她真是该死啊!”
可萧北尧忍着情绪,一直没有动作。
穆诗雅却腾的一下转过身,失去理智般推向蒋母:“你才该死!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
“穆诗雅,住手!”
纠查人员和萧北尧纷纷上前阻止。
萧北尧抱着人,穆诗雅还在挣扎,死死盯着蒋母。
“该死的是蒋俏儿!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是不是生怕你的好女儿被抓走?”1
蒋母却丝毫不慌,还拱火:“白眼狼,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你妹妹在文工团跳舞呢,她哪里能跑来首长这?”
穆诗雅却只含泪扯住萧北尧,哭得无法自抑。
“去抓蒋俏儿,她害死了爷爷!我来的时候,见到她慌张跑出病房,你可以查走廊监控,她一定来了!是她害人!”
“你放开我!去抓她啊!”
“穆诗雅!”
萧北尧忽得高喝,他红着眼抱着人,双手用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力。
“我知道你着急,床上躺着的是我的亲爷爷!我的爷爷没了,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男人神色压抑又隐忍,声音慢慢冷静。
“但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冷静!”
“先不说你妹妹有没有责任,就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她进了纠察所能说什么?你暂时进纠查所,我相信你不会害爷爷……”
“啪嗒,啪嗒”
穆诗雅忽得停下挣扎,就这样直直看着他,眼泪滴滴砸下。
“萧北尧,这是相信不相信的区别吗?蒋俏儿胆小就可以逃避责任,我就活该别抓起来盘问?”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萧北尧的目光笃定,松开她低声辩解:“我不会让你有事。”
穆诗雅却冷嘲一笑,她没害人,本来就没事,他的保证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她痛心的,不过是他此刻想都没想就偏向蒋俏儿的态度罢了。
“萧北尧,冷静……不是冷血。”
说完,她主动朝纠察人员走去,任由他们戴上镣铐,把她带去纠察所。
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被无数人审视,怀疑,甚至唾骂。
她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屈辱,一个小时后,才抵达纠察所,被关进看守室审讯。
“穆诗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害马首长。”
她拿出口袋里的功勋牌,递了过去:“这是马爷爷亲手给我的,你们能看在它的份上,去查一查走廊的监控吗?”
“我从护士站回到病房,马爷爷已经出事了。”
问话员见了功勋牌,态度瞬间变了:“明白了,蒋同志,我们会尽快查清事情原由。”
见功勋牌,如见首长本人。
全军的人都知道,功勋牌的主人不会轻易给出它,一旦给出,那必然是无条件信赖。
这样的人,不可能害马首长。
很快,穆诗雅被带到另一间明亮的休息室,没有人审讯,他们还为她准备了茶和水果压惊。
她没胃口吃东西,煎熬等待着。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从天晴等到了乌云密布。
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萧北尧一直没有来。
三天后的下午,穆诗雅被告知:“蒋同志,我们和护士站的人核对了时间,马首长发病时,你还在护士站,确实无辜。”
“但病房外的监控恰好坏了,所以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其他人进入了病房。”
所以,她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蒋俏儿还躲过了一劫?
太可笑了。
“轰隆——”
穆诗雅走出纠察所,外面正好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冰凉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瞬间湿透了衣服。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忽得头顶上的雨一停,抬头一看,只见萧北尧撑着一把黑伞,像是没事人那样温柔说话。
“我来接你回家。”
“滚!”
“啪”的一下,萧北尧的手被砸的通红。
他眼中闪过受伤,可接着穆诗雅又猛地推开他——
“萧北尧,你怎么好意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凭什么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你此刻温柔的嘴脸也同样去哄了蒋俏儿,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一句接一句,她的脸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萧北尧终于绷不住,他站在原地没再上前,只沉闷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穆诗雅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道:“你能不能看在马爷爷的份上,看在我曾经爱你的份上,放过我?”
“算我求你了,会我一条活路吧……”
萧北尧眸光一沉,那握紧伞柄的手,骨节因为大力而发白。
半响,才传出他隐忍的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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