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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博辰下意识转身朝着背影走去:“文海月……”
  却被赶来的沈沁雪拉住:“博辰,你怎么了?”
  一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顷刻间消失。
  另一边,盘山路上。
  “海月,你认识的人?”吊儿郎当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带纹身的胳膊搭在一身红裙浓妆的文海月肩上。
  文海月轻蔑地瞥了眼朱博辰的背影,冷哼:“我要是认识这种有钱人,还能跟着张哥到处做生意?”
  心里却是一颤,朱博辰为什么出现在南城?
  ……
  一年后,常市警局。
  朱博辰打了个哈欠,走出门撞到了急匆匆的局长和缉毒组组长。
  最近这半年,缉毒工作进展的无比顺利,接连捣毁几个毒窝,时常会有好消息传来。
  每逢工作总结大会,局长振奋的发言里总带了些道不明的紧张。
  朱博辰看在眼里,只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
  直到听到两人争吵。
  局长语气很冲:“她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必须活下来!”
  缉毒组长也是无奈语重心长:“这是自然的,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我们又很难联系上她。”
  “她说不想让斥巨资做起的线折自己手里……”
  朱博辰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漏跳了一拍,转瞬也没再多想。
  今天傅母约见沈沁雪,他得快点赶回去了。
  傅家,客厅里。
  傅母握紧了沈沁雪的手稀罕个不停:“沁雪这么优秀,我是真的满意你这个儿媳妇。你又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我都怕博辰配不上你。”
  虽然她当初抛弃过自己儿子,但人家也是为了学业。
  就这点就比文海月那个女的强多了!
  沈沁雪被夸得止不住羞涩:“谢谢伯母。”
  “当自己家别客气,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你自己玩,博辰等下就回来了!”
  傅母又钻进了厨房。
  沈沁雪无聊,便打开了朱博辰的房间。
  她眸子一缩。
  他和文海月的结婚朝还挂在墙上,桌子,文海月的写真照也还在。
  她不禁攥起拳头走近,才拿起相框端详,却被人猛地一抽,又放回了原处。
  朱博辰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碰我的东西。”7
  沈沁雪心一沉,鼓起眼睛看向男人:“我们都要结婚了,你房间里还摆着文海月的照片?”
  陡然听到文海月的名字,朱博辰愕然一愣。
  烦躁不由涌上心头。
  沈沁雪见此,还是脱口问出了压抑心头的话:“朱博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话音未落,朱博辰直接转身:“我不想跟你吵!”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沁雪却是身形一颤,没有否定答案的回答,便是肯定。
  她喃喃:“朱博辰,你真的爱上文海月了……”
  朱博辰腾腾走出大门,就报刊亭的老板叫住:“博辰,有你的电话,这几天都在找你,今天总算是遇到你了。”
  找他?找他怎么不打他家座机?
  顿时,一个大胆念头跳了出来,难道是文海月?
  没有犹豫,他马上大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朱博辰。”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
  朱博辰握电话的手一紧:“文海月?是你吗?说话。”
  电话那头。
  文海月站在破烂的屋子里,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风呼啸的刮过,屋外砰砰砰的响着,交杂在狂风里。
  她长吸了一口气:“朱博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了。”
  朱博辰一怔,又听见文海月的声音响起:“这两世,我都没有后悔嫁给你,朱博辰再见了。”
  “喂?文海月,什么意思?”朱博辰心突然间揪了一下。
  下一秒,电话直接挂断。
  朱博辰心也跟着一震,马上回拨了过去,却只听见清冷标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莫名其妙!”
  “老板,以后这个电话再找我,别说我在!”
  第二日,局里紧急通知开会。
  朱博辰匆匆赶到时,发现大家脸上又是喜悦又是沉重。
  直觉告诉他,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如往常,他沉默地走到位置上坐好,抬头去对上局长的视线。
  遑然一愣,局长的目光又收回去了,就听他沉重道。
  “南城的毒贩窝点昨晚彻底捣毁,缉毒工作取得重大进展!”
  雷鸣的掌声,轰然响起。
  朱博辰也跟着鼓掌,不一会儿,局长却示意大家停下,他缓缓站起身来,“啪”地立正。
  “全体起立!”
  “现在,让我们为警号389839747集体默哀三分钟!”
  刚还热烈的气氛,骤然死寂。
  389839747,这个警号朱博辰是知道的,卧底缉毒警。
  在他还没当法医之前就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他经手打掉的毒窝多达百个,道上有他的传说,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没想到,他会落得这样结局……
  一阵凄然寂静后,局长哽声丢下一句更让人心痛的话。
  “警号389839747永久封存。”
  永久封存……
  这就意味着他再无后人,朱博辰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会议开得沉重,散会后,朱博辰仍觉得心里堵得慌,正想要出去透口气。
  这时却收到消息:“博辰,局长找你。”
  他咯噔了一下,莫名紧张了起来。
  局长办公室里,他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痛色毫无掩饰。
  朱博辰敛了呼吸走过去:“局长,您找我?”
  沈隽阳抬眸,沉重看了他一眼:“你有多久没见过文海月了?”
  朱博辰愕然一愣,不解其意。
  一阵沉默后,局长接着道:“我知道你们离婚了,但是有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因为这是海月最后的心愿。”
  朱博辰呼吸一滞:“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真相如雷轰然炸响他耳边——
  “海月就是389839747号。”
  朱博辰一口否认:“不可能,她昨天还给我打……”
  他的话没能说完。
  局长了然给他眼神肯定:“你想的没错,她签了遗体捐赠同意书,她唯一的心愿是你能在场,亲手送她一程。”
  第二日,大体告别仪式上。
  朱博辰撑着一张苍白的脸站在手术台前,白布缓缓揭开。
  他看见,文海月静静躺在台上,惨白如纸的小脸,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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