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我快速坐直身子,怕被看出端倪。
幸好陈素罗没发现,他恨铁不成钢的把我后背掰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失望:“你这身板,怎么保护我姐?”
“一般,一般都是你姐保护我……”我声音越说越小,脖子越缩越短。
“呵。”他笑。
“呵呵。”我笑。
“呵呵呵。”他笑。
“呵呵呵呵。”我笑。
我俩尴尬又仓促的笑声结束后,空气静止了好几秒钟。
“挑衅我?”陈素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手心冒汗,连喘气儿都小心翼翼。
为了打破这恐怖的气氛,我表情拧巴地说:“小舅子,我想上个厕所。”
“憋着。”陈素罗砸过来一个白眼,“这个暑假,我来教你成为钢铁般的男人!”
最后六个字,他加重了音量。
钢铁般的男人?算了吧,我想找个钢铁般的男人,而不是成为钢铁般的男人。
姐妹他弟有病!我诊断的!
我在心里骂骂咧咧完毕后,表面只能笑着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陈素罗问道。
名字?
肯定不能说我叫柳小净,得编一个好听点的,我脱口而出:“我叫……脱口。”
陈素罗被雷到了:“脱口而出的……脱口?”
“嗯。”
“姓什么?”
“贾,贾脱口。”我佯装打了个哈欠,满脸疲倦问,“小舅子,我可以睡了吗?”
“贾脱……脱,你这名字有点绕口,还是先叫你姐夫吧。咳!姐夫,作为男人,你不要用询问的语气!来,跟我学,我要睡了!”陈素罗教得比幼儿园老师还认真。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重复道:“我,要睡了……”
“你肾虚?”陈素罗严肃训斥我,“再来一遍!”
哎,我一女的,学什么男人味?
杨治那混蛋扔我头上的绿帽子,戴得我心情跟吃了狗屎似的,哪有时间跟他这个小孩玩。
“我要!睡了!”我的声音震耳欲聋,语气夹杂着浮躁和不耐烦
“对,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陈素罗脱去上衣和裤子,换上睡衣去洗漱。
幸好我及时躲避,不然就大饱眼福了。
身边躺了个高大清俊的男人,我翻来覆去彻夜无眠。凌晨五点钟才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清泉般的晨光,破窗而入。
这一晚睡得我腰酸背痛,起了床后,我顾不上去洗手间,直接冲到姐妹房间,告诉她我要回家,这个罪我不受了。
姐妹慢慢悠悠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毛了:“把我丢给你那变态弟弟让我备受折磨,你倒是解脱了,不用相亲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离开这里!”
姐妹冲我神秘一笑,把声音压了下去:“小净,咱俩还是不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以前是。”我怒气难消,“从昨晚开始,不是了!”
姐妹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看样子,她对我俩的情谊信心十足。
“你害得我还不够惨?你还能笑得出来?你……陈艾罗我跟你说你简直没心没肺,哦不,你就是个狼心狗肺!”
姐妹咧嘴笑嘻嘻,掏出前两天刚买的折叠款手机,塞我手里。
我躲,手机差点掉地上。
姐妹不依不饶,直接把手机放我口袋里。
“别以为一个手机就能收买我?”我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
“现在它是你的了!”姐妹挑了挑眉,问,“你……还回不回家?”
“那,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我拧眉思索。
一秒钟后。
我顶着俩熊猫眼,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姐妹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不就是对付你弟几天吗?好办!”
收下手机,我回到她弟房间。
现在,我心情跟中了大奖似的,又唱又跳。
“我是图图小淘气,爱吃糖果巧克力,为什么感冒会流鼻涕,为什么小熊吃……”
正嗨到不行,背后射来一束寒光。
果然,陈素罗又开始看我不顺眼了:“姐夫,你缺乏锻炼你知道吗?”
“啊?”我一脸懵圈,“我,我不知道啊。”
“姐夫,”陈素罗一边喊我,一边捋起袖子大秀肌肉,“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这小伙是在诱惑我吗?这这这谁扛得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在心里念叨着闭上了眼睛。
“睁眼看我。”陈素罗上前一步,用他修长净白的大手掰开了我的眼睛。
“干什么你!”我有些生气,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陈素罗把我扯到客厅的穿衣镜前,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看镜子里的你。”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夸:“人模人样,挺好的。”
“跟我比。”
“比你矮,比你搓,比你丑。”我故意大声说着。
“姐夫,接下来,我要给你制定一个猛男计划,保证你在半个月后脱胎换骨!”陈素罗转身走进卧室。
“我不需要脱胎换骨。”
“你需要!”陈素罗扔过来一对哑铃。
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地上。
“五十个,只能多不能少。”陈素罗丢下这句话,去了厕所。
房间里的我,一边捣鼓着新手机,一边费力地喊着:“一、二、三、四……”
喊到四十五的时候,听到陈素罗叫我:“姐夫,帮我拿一卷卫生纸。”
我去,我是女的啊!这活儿不能接!
放下哑铃,去找姐妹让她给她弟送卫生纸。
结果,房间里人影都没有。好家伙,跑哪里潇洒去了?
实在过份,姐妹有点不靠谱啊。
看在口袋里新手机的份上,我硬着头皮,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捏住鼻子,把卫生纸递给了陈素罗。
原来,长得跟明星似的男人,也需要拉粑粑?哎,失望至极。
姐妹不在家,我一个大姑娘跟个小老弟共处一室,实在不妥。
这家不能待了,我得走。
我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在陈素罗从厕所出来前,麻溜地逃出去。
扛着我的行李包,蹑手蹑脚到了门口。
好巧不巧,正好被陈素罗撞了个正着。
我朝他尴尬一笑,然后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他腿长,跑两步便追了上来。
“姐夫,你要和我比赛吗?”陈素罗的声音,在我后脑勺响起。
我被陈素罗无情地拽了回去。
陈素罗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胳膊一甩,把我的行李扔到沙发上,他紧紧盯住我的眼睛,一步一步朝我靠近。
头顶那片阴影,越来越近。
我又不敢喘气儿了。
陈素罗沉着嗓音,问:“贾脱口先生,你爱陈艾罗女士吗?”
“我……”咋回答?
我真想脱口而出,我不爱!
理智让我的小手伸到口袋里,抚摸了一下沉甸甸的新手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仰起头,虚伪且认真地点了点头:“爱!我爱陈艾罗女士!”
爱个毛线!
这姐妹自己跑出去玩,把魔鬼一般的弟弟扔给我,我恨不得踹她两脚。
“那你就为她改变!”陈素罗揪住我的耳朵,把嘴贴到我耳边,生怕我听不到似的,他一字一顿道,“我是在命令你,必须改变!”
这距离……这声音……
哪是命令,这明明就是在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