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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总,您好。”顾婉走向傅砚辞,向他伸出了手。
  她知道,这次画展既然是由傅氏赞助支持的,而她的作品又占据了画展的一大部分,傅砚辞不可能认不出来她。
  傅砚辞看着陡然闯入视线中的女人,立时双眉紧蹙。
  而顾婉悬在空中的手,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关皓见状,在傅砚辞耳边小声提醒:“傅总,她是言溪小姐的亲姐姐,也是画家南沐,她之前还去过您家的,有印象吗?”
  傅砚辞听后,垂下眼睫,沉默片刻。
  没有印象。
  可她是言言的姐姐……
  傅砚辞最终还是跟她握了手,“你好,顾小姐。”
  顾婉朝他露出笑容。
  他果然认识她。
  她不妨大胆猜想,是不是因为事先知道美术馆邀请了她,所以傅砚辞才会支持这一次画展?tຊ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在油画界大放异彩,站在全世界瞩目的高处,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秀,让他牢牢地记住她!
  “原来傅总跟顾小姐是老熟人啊!”程冀舟在一旁笑呵呵,“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顾小姐本人带着傅总去二楼的真画展厅参观怎么样?”
  “顾小姐本人就是现场绝大部分画作的创作者,相信也能带给傅总不一样的参展体验。”
  傅砚辞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没有什么异议。
  一行人穿过一楼的数字展厅,朝二楼走去。
  关皓适时道:“程馆长,听说你们馆收藏了一幅法国超现实画家维丝多于1941年创作的《时间静止》,这幅画也在二楼吗?”
  他可没忘记今天的正事。
  自家总裁的钱也不是多的没地方花,之所以赞助这一次画展,还亲临现场,主要是有所图。
  图的就是那幅《时间静止》。
  只因为当初言溪小姐说过,这是她最欣赏的一幅画。
  说起《时间静止》这幅画,程馆长一脸自豪。
  “没错,五年前我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中高价收购了这幅画以后就一直把它保存在馆内,今天这幅画也会展出,就放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
  “那就巧了。”关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傅总早就想看一看这幅画了。”
  顾婉听说傅砚辞居然对这幅画感兴趣,顿时眼前一亮。
  巧了,对于这幅画的作者以及这幅画本身,她都下过功夫好好研究过。
  “傅总,《时间静止》这幅画可以说是维丝多巅峰时期的创作了,维丝多本人作画风格多变且千奇百怪,但是他在不同领域都饱受美誉……”
  顾婉一路说着,将自己对画作者本人及其作品的认知和了解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小姐果然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程冀舟不由得赞誉道。
  几人边聊着边来到那幅放置在二楼展厅最显眼位置的画作前。
  “傅总,这就是您要看的画了。”程馆长恭敬道。
  傅砚辞站在画前,垂眸,细细打量。
  落日余晖下,海滩岸边躺着一只搁浅的巨大鲨鱼,几只秃鹫停在鲨鱼的肚皮上啃食着鲨鱼的尸体,枯死的树上挂着一只钟表,钟表上没有指针,整幅画给人的感觉异常死寂。
  原来这就是言言最欣赏的画。
  他突然冒出一句:“程馆长,这幅画,卖吗?”
  程馆长露出惊讶的表情,“傅总想收藏这幅画?”
  傅砚辞不紧不慢道:“准确来说,是想送人。”
  顾婉心里一个咯噔!
  送人?
  她不妨大胆猜测。
  该不会是要送给她吧?
  毕竟刚才她貌似表现出了对这幅画异于常人的喜爱之情。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到时候是收还是不收呢?草率收下会不会显得太随便了?会不会让自己在傅总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傅总,抱歉,这幅画我可不能卖。”程冀舟斗胆拒绝。
  这可是他馆内为数不多的贵重藏品之一。
  关皓转脸回望着程冀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清冷沉静地开口道:“程馆长,您这句抱歉说得是不是太早了?傅总自然不会白要了你的东西。”
  程冀舟怔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对上一道冰冷审视的目光。
  这一眼,他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后脊柱泛冷。
  仿佛但凡他拒绝了,就不能活过今晚……
  太可怕了。
  程冀舟慌了。
  拒绝也不行,不拒绝他又不舍得。
  “用弗伦多尔的《海鸥》换这幅画,如何?”傅砚辞沉声道。
  “什么?!”程冀舟狠狠地惊了一下。
  这幅《时间静止》虽说收藏意义不错,但是跟弗伦多尔的《海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对于傅砚辞来说,无疑是亏本的。
  他连忙道:“傅总,您用弗伦多尔的作品来交换,我当然乐意,但是对您来说,这完全不值得啊!”
  “对我来说,没有值不值。”
  只有她喜不喜欢。
  言言喜欢,那就值得。
  “就这样了。”傅砚辞挥挥手,直接定下了这件事。
  关皓提醒:“傅总,那幅画还在季总那里放着。”
  傅砚辞闻言,皱了一下眉,一通电话打给季昱恒,“把画送过来。”
  季昱恒闻言,一脸警惕,“你又想干什么?这幅画不是要送给合宜地产的张总吗?”
  “我要用这个来换程馆长的《时间静止》。”
  电话那头,季昱恒直接瞪大了眼睛,露出一种“傅总一定是在开玩笑”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这幅画我们可是用两个项目为代价才从光贸物流的徐总那里拿到手,就是为了利用合宜地产来开拓南方市场,现在你用它来换那个什么破画,恕我直言那幅画张总可看不上,毫无用处。”
  “可是言言喜欢这幅画。”傅砚辞一本正经地说。
  季昱恒气笑了,“言言言言,又是言言!你的眼里除了你的言言还有没有公司的发展?”
  “有。”
  “算你还有一点清醒。”季昱恒感到了久违的欣慰。
  “没有公司,就没钱给言言买礼物。”
  季昱恒:“……”
  看来还是欣慰得太早了。
  “给你十分钟时间,把画送过来。”傅砚辞口吻变得强势。
  季昱恒“哼”了一声,“我不,我就不。”
  “刚才海中地产的郝总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谈一下续约的事情,我看派你去,就挺合适的?”
  季昱恒顿时脸都白了,“什么?你又想让我去跟郝丽丽那个老女人吃饭?她想勾引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她还摸我的手,恶心死了!”
  “公司的发展需要你的奉献。”傅砚辞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那也不是出卖我的色相!”季昱恒气成了河豚,“你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就这么定……”
  “我出发了!十分钟内到!”
  “……”
  顾婉从听到傅砚辞说“可是言言喜欢这幅画”开始,脸色就一片煞白,阴狠和嫉妒的情绪如浓墨一样在眼底铺开。
  原来这幅画,根本就不是送给她的。
  而是要送给顾言溪。
  顾言溪配吗?
  配得上他牺牲如此大的代价来换这幅画吗?
  为什么?
  为什么顾言溪总是要在她心存幻想的时候,给她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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