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发来的问题。
他大概选修了文学鉴赏之类的课,这次发来的是一段材料赏析:[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他面前书桌上那只蓝花瓶上。瓶里是空的,这些年来第一次,在他生日这一天花瓶是空的。没有插花。他悚然一惊:仿佛觉得有一扇看不见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阴冷的穿堂风从另一个世界吹进了他寂静的房间。
他感觉到死tຊ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
梁晚揉了揉眼睛,盯着床前,目光无神地放空了会儿。
她居然不知道周溯是个这么爱学习的人。
15.宴会
周溯那几天偶尔会请教梁晚几个学习上的问题,梁晚也会尽己所能地回答。
直到要去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梁晚委婉地说第二天有事情。
周溯也没再多问是什么事。早上被一通电话吵醒,脑袋尚且昏沉,周溯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捞起手机,耳边是周父严厉的声音,说之前定好的宴会活动,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他向来不喜这些形式主义的活动,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精致礼貌的,仿若按某种程序定制出来的机器人。
此刻大脑仍处于半清醒的宕机状态,顺着另一端血压飙升的老父亲的话头,应付地答:“在路上,快了。”
周溯睡觉是没有起床气的,只是此刻,拧着眉,能明显看出来的倦意深重。
最近为了了解向梁晚问的那些专业问题,没少深夜挑灯勤学苦读。总不能他自己问的问题,结果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比如昨晚,熬夜读完了“一个传统世家婚姻失败的女人爱上一个烟柳粉巷新派公子觉得你爱我就应该娶我然而他只想让她当情妇结果因为一座城的沦陷他们俩终于结婚了”的故事,和“一个男的失去白月光于是找了一个替身后来又不爱替身了,于是替身女主出轨小叔子生下两个孩子,男主把小叔子杀了想跟女主好好过结果反被女主杀了”的故事。
此刻周溯脑子里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物线,目光放空了大概十几秒吧,抬手捋了把头发,才悠悠下床套上拖鞋去洗漱。
最近天气不似前几天的阳光明媚,天色阴沉,黑云压城,是要下雨或下雪的征兆。
宴会地点在一家提前被包下来的会所,入场手续繁复严谨,泊车处都是些一眼就能看得出昂贵的车辆。
周溯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支酒,转身,寻思找处安静人少的地方开始补觉。
活跃的现场却偏不如他意,总有一两个认识的人过来讲话,总不能装作不认识人家。
周溯抬眼看了下窗外逐渐阴沉暗下的天色,觉得这样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不在壁炉温暖的室内睡觉真是可惜了。
不过觉得可惜的想法在看到梁晚的时候便被推倒。
那些流转斑驳的碎光,推杯换盏的热闹,都成为虚化的背景。她捏着酒杯,与身边人轻轻碰盏,不冷淡却也不亲近,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陌生人之间应该有的社交距离。
周溯垂眼,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
可真是巧啊。
他和旁边走过来的一位男士碰了碰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快走到梁晚那里时,周溯看到她对面正走过来一个看上去打扮得人模狗样油头粉面的男的,西装革履,头发往后梳,看着像是社会精英的那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