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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秀急匆匆的回到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在院子里的周二爷吓了一跳。
  “干啥呢?火撩腚了?”
  何秀一把扯过他,凑到耳边说,“差不离了!当家的!嫂子要给景言娶媳妇了!说是冲喜!”
  “啥?”
  “咋办啊?”何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这东西就要到手了,现在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他们以后还怎么往周景言喝的药里加东西?
  周二爷拧着眉不说话。
  “当家的,你出个声啊!急死人了。”
  “嚷嚷啥,干脆去大街上说成不?”周二爷脸一沉,眉眼间露出几分煞气,“既然这样,那就别拖了,让他痛快点走吧。”
  何秀腿一抖,连忙扶住了周二爷的胳膊,“当……当家的,我可不敢。”
  周二爷脸一板,嫌弃的推开了她,“什么敢不敢的,那药你不都喂了那么久了,加点量就是了。”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你不是一直想买件新袄子吗?等这事结束了,东西到手了,今年就让你穿新衣过年!”
  何秀想了想镇上铺子里那件大红的袄子,想了想它穿在自己身上该有多风光,咬着牙点了点头,“成!”
  ——
  季青禾看着张素仙出了门,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后脑勺那块的疼就返了上来。
  郑翠蛾看着她皱着眉捂着脑袋的样子,骂道,“该,让你别出来吹风你偏不听。”
  季青禾只是笑。
  “过来!给你换药!”
  郑翠蛾给她换完药就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季青禾终于有了一些独处空间。
  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房间来,季家算不上什么富裕家庭,甚至因为供了两个女儿读书,日子过得可以说是清贫。
  她住的这间房,跟堂屋一样空空荡荡,除了靠窗的那张书桌稍微新一点,床和衣柜的都是陈旧的。
  季青禾默默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非要她要应下婚约。
  季家家穷,季家父母又是讲脸面的,如果婚事不成,他们是真的干得出卖血卖肉还钱的事来的。
  她既然成了季青禾,就不能看着父母往死路上走。
  再者,这婚事在旁人看来是遭罪,在她看来却是大机缘,周景言日后可是首富!
  眼下他遭难的节骨眼上,自己帮了这个忙,等他飞黄腾达之后,自己还不跟着吃香喝辣?
  而且,按书里的剧情来说,周景言再有半年就该醒了。
  苦半年换一生的荣华富贵,这买卖划算啊!
  季青禾正美滋滋的想着,就听得外面不断传来声响。
  她好奇的起身打开门走出来,就看到郑翠蛾搬出来好几个大箱子,正摊开在院子里。
  季青禾走上前去,“妈,你这是弄什么呢?”
  “趁着今日日头好,把你的嫁妆拿出来晒晒。”
  嫁妆……
  季青禾都跟不上郑翠蛾的转变态度了。
  “妈,这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了。”郑翠蛾把被子铺开,拿着木杆拍拍打打,大红色的被面经阳光一照就更加耀眼了。
  “下个月十五就要结婚了,满打满算连二十天都没有了,还早什么早。”
  季青禾咽了咽口水,答应结婚的时候没什么实感,现在大红的嫁妆摆在眼前,倒真让她莫名生出来几分新嫁娘的忐忑。
  郑翠蛾突然叹了口气,“这里原本有一半是给你姐姐准备的,现在……都是你的了。”
  季青禾眼神扫过那些东西,没说话。
  “我好歹也养了她那么多年,她要去找人跟我说一声怎么了,我难道还能拦着她?说都不说一声就跑了,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妈这些年虐待她了呢。”
  “算了算了,不提她了,养不熟的东西也不配当我女儿。”
  “妈。”季青禾唤了她一声,轻轻的抱住她,“你和爸还有我呢。”
  郑翠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去做饭吧。”
  季青禾:……
  白瞎了她的安慰。
  郑翠蛾说的做饭只是在逗她,平时里她只要不是忙不过来都不舍得这个女儿下厨,更别说季青禾现在有伤在身了。
  晚饭简简单单的两个菜,白菜和土豆。
  郑翠蛾特地给季青禾煮了个蛋补充营养。
  季青禾有心想让出去,失败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好几天,季青禾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除了家里太穷吃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这天,季青禾正在院子里喂鸡。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一开门,季正同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背篓回来了,神秘兮兮地道,“快把门带上,爸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
  季青禾关上门,一转身季正同就已经把背篓卸了下来。
  背篓最上面铺着一层猪草,掀开草,竟是五彩羽毛的野鸡。
  郑翠蛾眼珠子都亮了,“你打的?”
  季正同拎起野鸡在两人面前得意的晃了晃,“那不然是天上掉下来的?”
  郑翠蛾接过野鸡,“你年纪长了,没想到本事也跟着长了啊。”
  原身的记忆里,季正同确实是会打猎的,只不过水平不怎么高的,像今天这样拿回来这么大一只的野鸡,还真是前所未有。
  “正好,顿了给禾禾补补,丫头,你把这些草收拾了。”
  季青禾应了一声,却在碰到背篓里底下那些草的突然顿住。
  这是扶灵草?
  扶灵熬煮出来的汁水服用之后可治胸闷气短。
  季青禾想起那日见到张素仙时她的脸色,这草药正适合给她用。
  心中有了想法,季青禾默默将草药收了起来,只等着找个机会把草药送过去。
  郑翠蛾将野鸡拔毛,放血收拾干净了,就下锅炖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
  季青禾使劲嗅了嗅鼻子,八十年代纯野生的鸡炖出来的汤就是鲜啊,跟现代那种清汤寡水完全不一样。
  郑翠蛾端着一个大碗出了厨房,朝她招了招手,“看你馋的,把这个送去周家就回来喝汤吧。”
  季青禾茫然地抬了下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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