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必安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他听完她的分析,语气生硬地回答她,“不愿意。”
子书岁失望地闭上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愿意就算了。”
直到山脚下,萧必安要将背上的人儿交给远侍卫,想让远侍卫带她回去。
可脖颈处却被少女死死环住,她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让远侍卫背我。”
萧必安冷了脸,“那你如何回去?”
“我跟着表哥,不会给表哥惹事的,你不想听我说话的话,我不说话就是了。”子书岁委屈地扒着他,就是不松手。
饶是萧必安有很多办法可以治她,却被她耍无赖的模样磨得犹豫起来。
阿远跟在后头,眼见果然还是表小姐厉害,这会立马附和,“世子,属下不敢冒犯表小姐,不如就让表小姐跟着您,待脚能走路了,属下再护送她回去。”
阿远的话刚说完,萧必安就感觉到背上少女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她的下巴点了点,表示认同。
而后,她又往上爬了点,以防掉下去。
她确实没再说话了。
萧必安的小院在幽山里,幽山离玉恩山相邻,他停住了继续下山的动作,脚步从旁边草丛中一迈,另辟蹊径往幽山的方向而去。
侍卫们默默跟上,这次不仅是远侍卫,连同其他的心腹侍卫都惊讶于世子的改变,没想到世子真的会带表小姐去那儿。
小径比石阶更难走,但胜在距离更近。
似感受到了路面的崎岖,子书岁“害怕”了,借机紧紧地贴在男人的后背上,不留一点缝隙。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
子书岁依偎在萧必安的背上,几人穿过山林,她看见了隐藏在深山之内的小院。
院子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山野间的清新气息,与世隔绝的小院环境清幽,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让人忘却了尘世的喧嚣。
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样阴冷不通情理的萧必安,也会对山间清幽心生向往。
小院外,还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发出汩汩的水流声,听着都让人心旷神怡。
远侍卫将院门打开,萧必安走入院中,便准备将子书岁放在地上,奈何她环得太紧,他抬手“啪”的一下拍在她的手背上。
脖颈间的双手松了些,他轻轻将人放在草地上。
子书岁感到自己的脚底踩在了软绵绵的草地上,为了装得更逼真一些,她坚持用一只脚站着,另一只“受伤”的脚只是虚虚地搭在草地上。
萧必安从远护卫手中接过钥匙,去将堂屋的门锁打开,他只身进了屋,子书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院内,远侍卫和其他几个护卫将拎了一路的包裹找地方放下,其中便包括了子书岁的那个湿透的包袱。
还有萧必安自己的行囊,和今日采买的新鲜食材。
将东西都放置好,护卫们按照惯例准备离开幽山。
子书岁见他们要走,出声问询,“远侍卫?你们要走吗?”
远侍卫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表小姐,以往都是世子一人在院内,世子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属下们都在幽山外的小镇上待命。”
想了想,远侍卫又怕她犯了些忌讳,故而提醒道:“表小姐恐怕不知,此处是世子生母故居,您不要多问,今夜您与世子独处,属下们嘴严也不会说出去。”
子书岁听见“生母”两字,诧异道:“表哥不是舅母所生吗?”
远侍卫摇了摇头,“侯爷与夫人久无所出,世子是从族中出色的孩子中过继的,这些年侯爷和夫人待世子视如己出,这事侯府老人们皆知,只是从不被提起,表小姐知道也无妨。”
“还有,今日其实是世子生辰。”
侯府老人们皆知,那也就是说侯府新人们都不知,虽算不上大秘密,却被人刻意忽略,难怪子书岁至今都不知道。
搞了半天,原来戚岁和萧必安的关系,竟比表了又表的表哥还要再远一些。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远侍卫带着其余人赶紧离去。
子书岁没出声,一圈一拐地走向萧必安所在的堂屋,她敲了敲门,只听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