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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褚豫白一扔笔,毫不犹豫便冲了出去。
  吕晴婉看着他的反应,面上笑容淡去。
  她放下手中的墨块,拿起桌上的纸张,一张一张往下翻。
  几张欲盖弥彰的白纸之下,全都是画。
  画上皆画着一个人。
  三年前一身戎装的殷琉双、宫中的殷琉双、笑着的殷琉双、愤怒的殷琉双……
  全都是殷琉双!
  吕晴婉手一点点攥紧,平日里温和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褚豫白怎么能喜欢上殷琉双?他们青梅竹马,他说过非她不娶的!
  都是因为殷琉双那个不要脸的贱货!
  都丑成这样了还勾引得褚豫白对她念念不忘!
  不行!决不能让殷琉双留在这里!
  吕晴婉眼中闪过算计。
  卧房,褚豫白推门而入。
  “她怎么样了?”
  大夫正收拾东西,战战兢兢行礼:“回大人,她失血过多,虚弱至极,只得以膳食补之,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
  “退下。”3
  褚豫白脸色绷紧,挥退了下人,独自在床边坐下。
  殷琉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若不是还有着微弱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不知为何,心口闷得生疼。
  褚豫白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只要殷琉双服个软,向吕晴婉道个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向他求饶那般,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殷琉双却不再是之前的殷琉双,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殷琉双昏迷的一个月里,褚豫白总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她。
  常常梦见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殷琉双,对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样,似一朵无比夺目之花,自他的心中深深扎根。
  后来,花枯萎了、破败了,卑微到了泥中。
  褚豫白怒其不争,又舍不得丢弃。
  殷琉双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为什么非要寻死?”
  她恍惚间,就觉得那人是喻臣。
  只有他会想方设法地给她希望,会说这些话,要她好好活着。
  殷琉双下意识喃喃:“喻臣,你带我走吧……我好累……”
  对方沉默了。
  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响,此人似乎是动了怒。
  殷琉双忽然意识到,这人不可能是喻臣。
  但,是谁都不重要了。
  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她好累,想休息。
  殷琉双沉沉睡去。
  殷琉双再次睁开眼,还是在熟悉的房间里,头上是熟悉的床幔。
  她的眼眸倏然暗了下去。
  “又……没能死成……”
  这一次醒来,褚豫白没有出现。
  殷琉双被禁止踏出房间,屋内所有危险的东西都被收走,就连喝水都是侍女亲自上手。
  她只能整日里盯着窗外发呆,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如果有人愿意养她这么丑的娃娃的话。
  殷琉双自嘲一笑。
  这一日,来了不速之客。
  吕晴婉挥退了下人,只余两人。
  殷琉双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
  “你又想做什么?污蔑我?呵,最好趁着没人害死我。”
  吕晴婉面色不变,一点点走进,低声说。
  “殷琉双,你想逃吗?我可以帮你摆脱褚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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