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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昭有事出宫,得知盛采薇归家省亲,便想着来丞相府走上一遭。
毕竟丞相始终是肱骨大臣,若当真愿意服软,同意世家削俸的事,他还是得出面安抚安抚。
哪知会瞧见盛采薇跟周明逸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场景!
她是见他要收回皇后之位,所以急不可待地就要找下一家?
还是说,她喜欢的人一直就是周明逸?
哪怕嫁给他,也从未相忘?
可他乃堂堂帝王,怎会容许枕侧的女人给他戴个绿帽?
周景昭冷冷笑着,用力抓住盛采薇瘦削的肩膀,蛮横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明逸。
“皇弟在这做什么?要知道身为皇族中人,私通臣子,可是重罪!”
盛采薇闻言,急急想替周明逸解释:“陛下,您误会了,宣王殿下只是……。”
哪知周景昭愈发恼怒,近乎是厉喝道:“你闭嘴!当着朕的面就敢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盛采薇,你若是想死,朕可以成全你!”
她不过是跟周明逸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变成勾搭?
在他心中,她就是这般不堪的人吗?
看着他深恶痛绝的神情,盛采薇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化作难以言喻的苦涩。
枉她还以为周景昭出现在此,是因为担心她。
哪怕他心里对她存有一丢丢的在乎,她都会心满意足。
可这都是她的妄想!
周景昭既然能纵容袁玉盈收买太医,不为她疗伤,足以说明他压根就不在意她的死活!
他眼下如此生气,也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的缘故吧?
周明逸担忧地瞥盛采薇一眼,而后浅笑着对周景昭说道:““陛下不用多虑,等年关一过,臣弟便会前往封地,无诏不会再回京,臣弟愿您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洪福齐天。”
周景昭不再搭理他,拽着盛采薇就往身后的马车走。
盛采薇大急,背后亦被心口处的伤痛折磨得溢出冷汗。
“陛下,臣妾还未曾见到父亲,请您让臣妾见见他再回宫可好?”
如果父亲知道她过府不入,得有多伤心?
她自嫁入皇宫,成为皇后开始,他们父女便再未见过。
周景昭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是想见丞相,还是对周明逸恋恋不舍?”
他凶恶的模样,像是恨不能把她生生撕碎。
“臣妾与宣王殿下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请陛下慎言……啊!”
马车的车帘落下,遮挡住外间的视线。
周景昭将盛采薇摁在地上,恶狠狠地撕碎她身上的衣裳。
她莹白如雪的肌肤上,一道狰狞可怖的新伤触目惊心。
他早见她神态不对劲,没想到是受伤的缘故……
周景昭眼神一顿,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随即所有的理智都彻底被怒火淹没。
“盛采薇,你还敢说与他没有私情?怕他误会,都敢剖心为证,你对他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盛采薇无力再去解释,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明明是为保住他跟其他女人的孩子而留下的伤疤,他却信口污蔑,怕是早已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可身上忽然一重,周景昭倾身压在她身上,动作粗暴。
“陛下!外面是人声鼎沸的闹市,不要在这里……唔!”
周景昭边占有着她,边伸出手指头,压在她胸口处的伤痕上,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顿时裂开,溢出层层血珠。
所谓诛心,不过如此。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盛采薇的伤口处肆意搅弄。
霎那间皮肉翻开,血液横流,就像是要活挖出她的心。
盛采薇痛得近乎崩溃。
身上痛,心里更痛。
偏偏周景昭始终狂风暴雨般的动作着,掠夺着,碾压着。
她忍到后来,只能痛哭失声地哀求他:“陛下,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
若活着这般痛苦,她不如下地狱!
至少,地狱没有另一个他来掏她的心!
周景昭冷冷的道:“你若敢死,朕让整个盛家为你陪葬!”
他这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可她到底做错什么,要受到这般折磨?
盛采薇不懂,也不想再懂。
她惶然睁着眼睛,痛得神志不清,直到一卷明黄的圣旨颁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盛氏怀执怨怼,德行有失,数违教令,即日起废除位分,贬入冷宫,终生不得再踏出一步。”
辗辗转转,她到底是搬到了永萋宫。
盛采薇迷迷糊糊地躺在粗糙坚硬的床板上,偶尔醒来,夏儿便灰头土脸地喂她喝不知从哪弄来的药汁。
那药实在太苦,盛采薇努力地想要咽下去。
但总也忍不住喉中那股浓烈的呕吐感,最终连反而连着胃液一起全部吐出来。
如此煎熬几日,夏儿都以为她要熬不下去,已经换上素服时,她却顽强地醒了过来。
夏儿看着她瘦骨伶仃的模样,既心疼又不甘:“娘娘,再过半个月,便是袁妃的封后大典,她马上就要取代您成为皇后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周景昭亲手伤得她半死不活,再丢到冷宫里任由她自生自灭,不就是要给袁玉盈腾位置呢?盛采薇漠然想着,转脸看向窗外,没有吭声。
心口处的伤没有愈合,依旧痛得厉害。
可比痛更深刻的,是空荡荡。
她的胸腔里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有冷飕飕的风在肆意地刮着。
她身体一片冰凉,再也暖不起来。
夏儿凝着泪,还想说什么,但见她像失了魂般满脸麻木,只能替她掖好被褥,然后转身出去忙碌。
永萋宫什么都没有,一切事情都得自己做。
饭食一日只有一顿,是两碗水多过米的白粥,及两个冷得发硬的馒头。
好在她们有点儿积蓄,夏儿便拿着银钱去跟侍卫们换取想要的东西。
但这次好像不太顺利,因为盛采薇听到她在尖叫。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盛采薇蹙起眉头,强忍着身体不适,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就看见一个眼熟的面孔端着个莲花大的瓷碗走进来。
是跟在袁玉盈身边的医女。
盛采薇忍着喉间痒意,慢慢向医女伸出手:“我给你血,不要伤害夏儿。”
医女抿唇一笑,把那柄特制匕首递过来:“娘娘倒是识趣。”
她既不能反抗,也不能主动求死,不识趣能怎么办?
难道指望周景昭大发善心前来救她?
盛采薇自嘲地垂下眼,抖着手解开身上衣裳,找准位置,反手用匕首割破自己的肌肤。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却没能流满一碗。
医女故意将碗放歪,浪费了将近一半。
盛采薇冷冷瞥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身上划了第二刀。
这一刀划得很深,医女看得目瞪口呆,眼里掠过惧意,再不敢整幺蛾子,接满血就着急忙慌地离开。
可是,噩梦还没有结束。
当天晚上,宫里传来消息,袁玉盈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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