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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霖萧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九儿,苏烈已死,多说无益……从今往后,孤会替他照顾你。”
常奕玥后退,眼中是闪动的仇恨和痛苦:“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灭我苏家满门吗?!”
孙霖萧不答,常奕玥心中已然恨极,上前一把拔出他从不离身的万诛剑。
剑身出鞘,寒芒大作,四下皆惊,有仙卫立刻破门上前。
孙霖萧一惊,沉声喝道:“放下剑,今日之事孤不予追究。”
常奕玥戚戚笑出了声:“好一句不予追究……孙霖萧,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孙霖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沉沉,却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常奕玥心中的恨意和悔意像一把火焰,简直要将她燃烧殆尽。
下一刻,她握紧那剑,却是反手就要将手上红线斩断。
“线断,情断!孙霖萧,从今往后我要同你再无瓜葛!”
她说得如此决绝,字字泣血。
剑芒之下,红线在孙霖萧惊怒的眼神中光芒一闪。
他不顾剑锋逼人,欺身上前一把打落万诛剑。
孙霖萧迅速抓住她的右手查看,只见红线寸寸破碎,光芒几无,只有一线游丝相连。
他的心口一窒,眼中掀起暴风。
四下噤若寒蝉。
孙霖萧双手握拳,额角青筋蜿蜒。
定定看着常奕玥决然的神情,片刻之后,他狠然开口:“来人,将帝后软禁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忘忧宫。
宫中寂寂无人,常奕玥坐在偌大的窗前,定定看着宫外冷雨。
一道似鸟笼般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忘忧宫。
除了孙霖萧,无人能出,无人能进。
现在的她真就似那笼中雀,可笑可怜。
“母后!”
这时,殿外却传来凌舜的呼唤。
常奕玥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去,却被结界止住步伐。
“母后,铱驊父王怎么竟将你软禁在灵笼中?”凌舜愤慨不已。
常奕玥上前,伸手想摸舜儿的脸颊,却被灵笼所隔。
母子两人只能隔着结界手掌相映。
常奕玥沉默片刻,却不回答,只是说:“舜儿,你立马继续下界历练,不要再理会仙宫之事。”
凌舜不假思索回绝:“不!我岂能留母后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父王糊涂,立帝姬、灭苏氏,废母后……哪点像是明君所为?”
常奕玥心急:“舜儿,听母亲的话,不要忤逆你父王……”
“明明是父王做得不对,这怎能叫忤逆?母后,你且放心,我一定救您出去!”凌舜坚定说完,快步离去。
“舜儿……”常奕玥隔着结界,却怎么也唤不回儿子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常奕玥心头越发慌乱。
到了夜里,孙霖萧面色冷然而来。
常奕玥这次没再像之前几天对他不搭不理,竟先对他行了礼。
孙霖萧心中惊喜,以为常奕玥是服了软。
谁知接下来她开口便是:“帝君,我教子无方,舜儿无才无德,不配当帝储。请帝君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派他下界历练,无事不得回仙宫……”
“你说什么?”孙霖萧眸光一沉。
常奕玥跪坐在原地,重复了一遍。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这唯一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
哪知话音落下,换来的是孙霖萧的勃然大怒。
“休想!你想离开孤还不够,还想叫舜儿与孤骨肉分离?!”
他既怒又恨,欺身上前,手指重重掐住常奕玥消瘦的下颌。
片刻之后,朝她苍白的唇狠狠吻了上去,带着不容回绝的残忍……
这夜冷雨不止,寒彻心扉。
时至黎明,孙霖萧才起身离开。
“孤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就是坠入轮回,孤也要生生世世把你找到,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魂,无处可逃!”
常奕玥衣裳凌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口涌起阵阵剧痛,俯身咳嗽,咳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她擦去唇边血渍,凄凄一笑。
腕上红线已黯淡如一截枯草,一如她快要散尽的仙魂。
“孙霖萧啊孙霖萧,你机关算计,却独独算不过命。我什么都给你了,唯有这条命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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