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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凄厉的惨叫声,崔暮跌坐在地,小腿膝盖扎进破碎瓷片,一双手被瓷片划拉的鲜血淋漓。
她抬头,清瘦的背脊挺直,嗓音颤抖着解释:“我再说一遍,我是无辜的!我没下毒!吴婧婧污蔑我!”
坐在实木沙发上的顾晋深,眼神讥诮,俯视着遍体鳞伤的崔暮,嗤笑一声说:“就你进过婧婧的房间,蛋白粉的外罐上,还残留着你的指纹。证据确凿,下毒者不是你,是谁?”
崔暮轻咬着下唇,嗫嚅着辩解:“指纹可以造假,吴婧婧心机深,她最擅长弄虚作假污蔑我……”
话未说完,坐在顾晋深身边的吴婧婧,娇哼两声扑进他怀里,“晋深,她胡说。她算个什么东西,我有污蔑她的必要吗?”
顾晋深搂住她,嗓音从冷漠转为温和:“对啊,你用不着污蔑她,她倒有杀害你的犯罪动机。”
他摸摸吴婧婧的头发,目光又落到崔暮身上,“我变心爱上你姐姐,你嫉妒她,生出杀心。崔暮,你这么恶毒,不愧是第三者生下来的下贱胚子!”
闻言,崔暮心如刀割,干涩的眼眶里充盈起清泪。
原来,顾晋深也鄙弃她的出身!
顾晋深犹如审判席上的法官,细诉崔暮的罪行:“毒鼠强,毒性强烈,早成禁药,难为你花费心思搞到它。得亏婧婧浅尝一口,发现味道不对及时吐掉,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依偎在他怀里的吴婧婧,像受惊小鸟似的,往他的怀里钻,表情惊惶地喊:“晋深,我怕!她这次没弄死我,下次还要下毒手。”
顾晋深抱住她安抚,“别怕,我保护你。”
崔暮寒从心底来,眼前一幕,何其荒诞。她被冤枉,被横刀夺爱。污蔑她,抢她男朋友施害者故作可怜的装受害者。
相恋三年,曾经深爱她的顾晋深,不信她,一心一意只管维护吴婧婧。
顾晋深俯身,托起崔暮瘦骨嶙峋的下颔,凉薄残忍地宣布:“杀人未遂也是犯罪,崔暮,你进监狱待着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争取无期徒刑!”
崔暮呼吸一滞,浑身的力气瞬间抽空,一颗心如花瓶跌落在地,碎裂成四分五裂的残片。
她悲极反笑,笑意弥漫眼底,化作痛彻心扉的悲哀。
她笑自己痴心错付,笑自己三年的感情喂了狗!
顾晋深,你眼盲心瞎,我不期望你看清真相。我祝你跟吴婧婧天长地久,一辈子锁死。
……
四年后,酒店:
男女身影纠缠着撞开总统套间的房门,崔暮的小西装被扒掉,温热健壮的男人躯体前倾,将她抵在墙壁,暗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给我!”
“顾总,你放开我!”崔暮拼尽全力推搡寒池朝,脑袋左扭右扭地躲避他的亲吻,“你中招了,我帮你……”
话未说完,她唇齿被弥漫着浓郁酒味的薄唇封缄,皮带扣解开的“叮当”声清晰入耳,寒池朝单手托起她的右腿,喉结轻滚承诺,“满足我,条件随你开。”
崔暮想起她身上背负着的深仇大恨,心一横抱住寒池朝的颈项,从抗拒转化为全方面迎合……
后半夜,云歇雨收。
寒池朝阖眼平躺,眉峰微蹙,眼睑处的黑晕显而易见。
知道他并未睡着,崔暮探起上半身,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取出两颗暗红色的香丸,点燃,投入香炉。
袅袅白烟缭绕,气味淡雅芬芳,带着安抚人心的药效,悄无声息地抚平寒池朝紧蹙着的眉峰。
……
东方破晓,崔暮从睡梦中悠悠醒转。
她慢悠悠坐起,清淡冷冽的嗓音,灌入她的耳膜:“说吧,你想要什么?”
崔暮侧头,一眼看见长腿优雅交叠,坐姿随意慵懒的寒池朝。
神志清醒的他,身穿质地高档挺括的黑西装,内穿光洁鲜亮的白衬衣。
对比分明的黑白色,映衬出他与生俱来的清贵疏离气质,跟昨晚那个意乱情迷的他判若两人。
崔暮还未答言,寒池朝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派克金笔,干脆利落地在支票上写下金额丢给她,“五百万,够不够?”
崔暮不接支票,直接说出她想要,“我不要钱,我要跟你结婚!”
她提结婚的原因很简单:她要复仇,需要寒池朝做她的强大后盾。寒池朝身份显赫,是掌握榕城经济命脉的商界巨擘,一手遮天的权贵大佬,更是……顾晋深的小叔叔!
昨晚他被合作商算计,忍无可忍跟她一晌贪欢。天降好机会,她一定把握住。
寒池朝眼神一凛,狭长墨黑的眸底浮现轻笑,神色戏谑,略带玩味地说:“你倒是敢想!”
“我有嫁给你的资本,当然敢想。”崔暮长而微翘的眼睫毛扬起,露出清滟妩媚的桃花眼,出其不意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寒池朝不语,墨眸幽深几分。
崔暮妖娆曼妙的身躯前倾,纤纤玉指滑过他的眉峰眼睑,“你平日里,经常失眠是吧?”
她所言极是,寒池朝失眠已久,长期治疗却毫无效果,现今已严重到神经衰弱的地步。
昨晚,他一夜安眠。
“顾总,”崔暮打开木盒,露出满满一盒子的安神香,“这就是你一夜好睡的原因,我手里有很多,用完了还能继续做,能满足你这辈子的需求。”
寒池朝淡漠勾唇,嗓音疏离地问出两个字:“就这?”
崔暮阖上木盒,简短反问:“不够吗?”
寒池朝默然不语,似在考虑。
沉默几分钟后,他推开崔暮,起身走进隔壁的书房。
再回来,寒池朝手里,拿着一份新近打印出来的协议书。
“签字!”寒池朝放下协议书,右手插进笔挺西裤的裤袋,“签完字,我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崔暮一目十行浏览协议书,白纸黑字,清晰写明:她跟寒池朝,只是各取所需的形式婚姻,他会在恰当的范围内,给她提供相应的利益。但他不会爱上她,更不会跟她孕育后代……
早已对爱情心灰意冷的崔暮,毫不犹豫地签字,莞尔一笑说:“顾总,愿我俩合作愉快!”
寒池朝意味不明的垂眸,盯她三两秒。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盒紧急避孕药,命令说:“吃药!”
崔暮一言不发地打开药盒,取出两颗药片丢进嘴巴,下咽。
怕她耍花招,寒池朝抬起她的下颔,“张嘴,我看看。”
崔暮张嘴,袒露口腔,再抬起舌头:“看清楚没有?”
寒池朝松手,扯扯领带说:“走吧。”
崔暮下床,步伐虚浮地跟上他,随他下楼,步入地下停车场,坐上悬挂连号车牌的限量款路虎揽胜。
车子朝着民政局飞驰,崔暮坐在副驾驶,眼睛盯着车窗外。
广告牌上的巨幅人像一闪而过,那是吴婧婧的倩影。
吴婧婧现在,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被誉为“设计界新秀”。
除此之外,她还是咖位堪比娱乐圈顶流的金牌网红,代言品牌几十个,大街上随处可见她的巨幅代言照。
崔暮眼底浮现鄙夷,新秀?抄袭狗!不不,剽窃狗!
民政局,拿到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寒池朝看也不看,甩手丢到崔暮的怀里,“这东西我不要,你收着。”
崔暮将结婚证塞进手提包,寒池朝话锋一转,像平时交代工作那般交代:“以后别住员工宿舍,搬到鹭岛生态国际城三栋一号居住,大门密码……”
崔暮暗自记下他所说,寒池朝又掏出印有他英文名的黑卡,“拿着,三千万元以内消费,由我偿还。超出三千万,你自个还。”
穷的叮当响崔暮,急需用钱,她接过黑卡,诚恳致谢:“多谢!”
再度上车,寒池朝拨出个电话,“妈,我结婚了,以后,你别再隔三差五的逼我相亲。”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寒池朝低笑:“新娘不是她,我娶谁都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崔暮,惊觉抬眸。
她是谁?寒池朝心里,还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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