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有多远滚多远!三小姐大度不报官,已经是便宜你了!”
凶悍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四周声音嘈杂,沈锦洛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一片血红。
“怎么,难道你还想再撞一次墙?”站在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因为光线原因,沈锦洛并不能看清她样貌。
沈锦洛手摸了摸额头,摸出一手血。
她想了想,自己不是飞升上届被雷劈失败了吗?怎么现在自己会在这里?自己的衣着也很奇怪,谁给她换上的古装?
“喂!别以为装死就能得到老爷夫人的怜惜!”说话的人见她半天不说话,唾了一口口水,“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你占着姜家三小姐的位置,败坏姜家名声,老爷夫人没把你发送官府已经很不错了!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脑袋嗡嗡,有大量记忆涌上。
沈锦洛捂着头,听到身边嘈杂的声音更多了,目光落在身上的口水上,她眼神微凝。
下人看她站起来,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嘴硬道:“这盛京谁不知道姜家三小姐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原来是龙生龙凤生凤,你这个乡巴佬生的孩子不识字也正常!”
“道歉!”沈锦洛声音简洁有力。
通过刚才的记忆接收,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如今的情况。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秦随王朝姜家三小姐、姜锦洛的身上。可惜的是半个月前真正的姜家三小姐被找回,怕原身阻碍她道路,栽赃原身,将原身赶出姜府。
原身从原本娇生惯养的京城贵女跌下泥潭,又被诬陷,不甘心地以死明志,撞死在了姜府门口的石狮子上。
面前这个侮辱原身的下人,正是姜家真正三小姐的贴身嬷嬷,原氏。
原氏被她的眼神威慑住,嘴硬道:“你还以为你是姜家三小姐吗?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沈锦洛不是原身,受了欺辱还能忍气吞声。
她一把揪住原氏的头发,强迫她弯腰舔干净自己衣裙上的唾沫。
在四周百姓一片惊呼的声音中,原氏的头发撞上那块沾染唾沫的布料,口水粘嗒嗒粘在她头发上,她手一摸,立刻尖叫起来。
“你个小婊子,我要撕了你!”
沈锦洛眼疾手快地松手,同时后退了一步。
原氏没撞到人,一个踉跄扑在地上,同时一颗白色的东西从她嘴里蹦出来。
眼看原氏遭殃,沈锦洛这才觉得心中躁郁好些:“奉劝你,多积些口舌,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
原氏不甘心从地上抬起头,满口血污,说话漏风。
“你,你给唔……当着!三晓桀不废胖过你!”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放狠话,沈锦洛心中觉得好笑,同时又很不屑:“好啊,我就在这里,让你们家三小姐来找我呗。”
原氏看打不过她,放了狠话后立刻爬起来,灰溜溜进了姜府。
沈锦洛回头看了眼围观的百姓,被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装作没事人一样赶快离开。
无他,沈锦洛刚刚收拾了盛气凌人的姜家下人,如今满脸血污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瘆人极了。
见人都走了,沈锦洛才从身上找出来一块帕子,擦干净头上的血。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心中嘀咕,然后掐诀给自己的伤口施了个术法。
前世沈锦洛是21世纪玄学世家子孙,天生阴阳眼,从小便天资聪颖。族老都说她是千百年来最有天资的天才。
沈锦洛也不负他们众望,在灵气稀薄的21世纪,达到了差一步便修炼到飞升上界的境地。
可惜临门一脚,最后关头她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陨落人间。
感受着四周不属于现代的浓厚灵气,沈锦洛心中兴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被天雷劈到这里,何尝不是老天在给她一次机会修炼、飞升上界呢?
“咕咕咕~”肚子传来一声巨响。
沈锦洛脸色一垮,自己光顾着高兴了,都忘记了原身还是凡胎需要进食。要是不管的话,恐怕自己就要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被饿死的飞升者了。
清理掉身上的脏污,沈锦洛这才眯眼观察起眼前的大宅院。
这户人家给原身带来了那么多气,最后还把她赶出家门。在古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流落街头,想也知道什么后果。
沈锦洛的眼睛内浮现初紫气交杂着金光的景象。
“原来是有高人做法,在这个宅院中布下聚财敛气的阵法,用先祖的福泽保佑其后代官运亨通永世不断。”
只是一眼,沈锦洛就看出端倪。
她忍着腹内饥饿,绕着姜府一圈,到了东南角的一棵大榕树下。
沈锦洛环顾左右无人,冷笑一声,直接使用土灵术将树下埋着的东西翻出来。
土壤不受控制地从内往外翻,几乎要将大榕树的根系全部翻起,沈锦洛见状立马收了点力。
差点没想起这里是古代,用以前那么大的力道恐怕是要将整个姜府翻转过来埋在土里。
沈锦洛心中后怕。
她只是想给姜府一点罪受,可不想闹出人命。修炼者最忌讳牵连因果闹出,要是今天自己弄死了姜家人,恐怕日后自己飞升接受的就不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而是九九九八百八十一道天雷。
很快一个发黑的檀木盒子被树枝顶上来放在沈锦洛手中。
沈锦洛拿着,直接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雕刻着胖娃娃像的白色瓷器。瓷器中间用红线拴着,红线发黑发紫,分明是用什么东西浸泡过的。
沈锦洛面色微寒。
她拿着那白色胖娃娃瓷器,耳畔明显能听见其中婴灵们的哀嚎。
这个阵法确实能保姜家百年官运亨通,可用的全是无辜孩童的性命。
她抬头再看了眼姜府上方贵不可言的气运,冷笑,偷来的东西总得物归原主吧?她今日将阵法破坏,除了给原身报仇,也算是给无辜被囚此百年的婴灵一个交代。
沈锦洛干脆利落拆开了红线。
失去了红线的束缚,那白色胖娃娃像原本憨态可掬的笑容变得有几分诡异起来,娃娃咧着的嘴角仿佛要咧到耳朵了。
沈锦洛直接将盒子再次埋了进去,那截红绳也就地烧毁。
恢复原状后,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决定先找个小摊买点东西充饥。
她还没吃过古代的东西呢,也不知道纯天然的和添加了食用香精谁会更胜一筹。
在沈锦洛离开后,临街二楼的雅厢传出交谈声。
“千濯,你刚刚一直盯着那边树下的女子看,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如今她离开,要不我去帮你要个她的姓名?”
好友的戏谑并没有打动端视窗外的男人。
男人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生得一双含情脉脉桃花眼,棱角分明的脸廓压下他眼角的柔情,更显地他眼眸漆黑、眼中锐利视线犹如鹰一样逼人。
“呵,我不过是看她在树下捣鼓,看是否入府行窃的窃贼罢了。”
好友咋咋呼呼:“不是吧不是吧?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你居然会觉得她是窃贼?!”
“怪不得你二十又三了还没成婚,哪个女子敢嫁给你?”
语罢,他立刻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哎呀,我这嘴欠,该打,我自罚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