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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冥府大乱之时被带出的灵音怯生生唤道:“陛下。”
  白楚焱敛了心神,眼里如淬上万年不化的玄冰。
  他冷漠道:“我已不是冥王,护不了你,从今往后,你自生自灭!”
  狼狈的灵音心神俱震。
  这如何可以?
  她所有的一切尊荣与宠爱都是白楚焱所带予的。
  若离开白楚焱,以她的微末法力,根本无法存活。
  这念头一落,老冥王冷如寒刀的眼眸看过来。
  白楚焱再如何混账,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
  如今冥府沦落到这个境地,一切都是这妖女的错。
  他冷声道:“将这妖女抓起来。”
  他儿子和殊宛受的苦,他必要让她百倍千倍偿还。
  天帝冷眼看着,不露半分情绪,倒是释祖感慨:“一切皆是因果循环!”
  两人互相见礼,分身消散。
  千叶佛陀看向还在念佛的藏狱菩萨,叹息:“当初冥府冥王大权独揽,为了天地轮回制衡,将你与仙界陆询派至冥府,现如今,新的六道轮回已成,不再有人能随意插手,你也随我回去吧!”3
  藏狱菩萨摇头:“我修佛本是为了渡众生,可冥府遭此大劫时,我却无能无力,还要靠小殊宛舍身成道。”
  千叶佛陀一惊,预感到了什么:“你……”
  藏狱菩萨神色悲天悯人:“你回去吧,地狱尚存,我便不会离开冥府半步。”
  这时,一袭白衣染血的陆询出现在冥府门口。
  他看见大片红得如血的彼岸花,身子一晃。
  一出修罗域他便感受到天地剧变,片刻不停往这里赶,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吗?
  原本神色悲伤的陆衍看见他,脸色大变伸手去扶他:“大哥,你怎么了?”
  陆询拂开他的手,眼中冷凝得没有一丝人气:“她呢?”
  陆衍一怔,小心翼翼道:“你是问殊宛吗?她……她随上古冥府,陨落了!”
  陆询心脏一颤,倏地抽痛起来。
  陆衍声音哽咽地将发生之事讲予陆询听,说完后眼眶泛红地道:“原来的冥府已经不存,殊宛也不在了,大哥,你随我回仙界吧!”
  陆询闭上眼,只觉如坠冰窟。
  陆衍语气略带祈求:“这太子之位本是你的,你当初不愿与凤凰族帝姬成婚,兀自跑到这苦寒冥界镇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父君早已气消,你回去认个错吧大哥!”
  陆询按住心脏处无法言说的痛意,微微摇头,清冷声音变得喑哑:“你回去吧阿衍!”
  陆衍焦急道:“大哥,那你呢?”
  陆询看向黄泉之路上绵延无边的彼岸花。
  脑海中浮现那红衣女子如花笑靥。
  临走之前,她明明答应过等他回来。
  她最怕黑暗了。
  修罗域万年灵花正静静躺在他的储物镯内,只差一点,她就能重新看见光明了。
  陆询垂眸:“我不信。”
  他不信。
  他不信那人会轻易陨落。
  陆衍还未明白,便见自己那一向冰冷如雪,从不情绪外露的大哥咬牙发了狠似的,眼中迸出惊人疯狂执拗。
  “我不信她死了。”
  话落,他兀自转身离开,仿若听不见身后众人呼喊。
  微风吹起他的衣襟,那血衣似乎与无数彼岸花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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