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来，带了一身的冰凉。
　　季霖成一听这话，马上从他怀里出来了，把一件包好的毛衣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
　　“这什么？”宋清婉看着这一团，包得古古怪怪的。
　　是季霖成给他织的那件毛衣。
　　季霖成用一张漂亮的纸包了，还用红绸打了个蝴蝶结，把宋清婉看懵了。
　　“你自己打开！”季霖成又往前走了一步，快和贴到一起了。
　　宋清婉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依言打开了，一件浅灰色毛衣出现在他眼前，冬日的夜晚里，毛茸茸的，灯下仿佛闪着莹莹的光。
　　“试试，好不好看？”季霖成给他解外衣的扣子。
　　他有些僵硬，只道，“我有衣服穿。”
　　“我知道啊！在部队你们要穿军装，那休假外出的时候，可以穿我织的。”季霖成低着头，柔声说着，因为感冒还没好彻底，声音带着些嘶哑，有种柔软中的沙粒感，沙沙地，细细地，磨着耳膜。
　　她低垂着眼眸，眼睫毛长长的，随着说话的节奏，偶尔一眨，翘翘的弧度灵动起来，显得整张脸都格外动人。
　　待她解完扣子一抬头，这冬夜，这飘雪，忽然都不存在了，室内一片春光明媚。
　　“伸胳膊啊！”季霖成发现他杵着不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觉得硬邦邦的，忍不住又戳了戳，直到她的手指被抓住。
　　季霖成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试衣服来着，你配合下我——”
　　尾音拖得常常的，愈加增添几分妩媚和旖旎。
　　宋清婉移开目光，松开了她的手指，配合她抬起胳膊。
　　刚刚好！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的眼光，不大不小！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季霖成喜悦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彩虹屁一句句往外蹦，“宋清婉！你这身材也太好了！表情又这么酷！简直比超模还帅！”
　　她说的话，有好些他都听不懂。
　　但难得，她有这么欢喜的样子。
　　直到她又说了一句，“宋清婉，生日快乐呀！”
　　生日？
　　“我就知道你自己会忘记！”季霖成拉着他的手，来到小桌旁，把他按到座位上，“坐下。”
　　小桌上摆着她做的生日蛋糕，雪白的奶油包裹着圆形的蛋糕，一如今天白雪纷飞的画面，红色的裱花做成房子的形状，房子门口还装饰了两个雪人，戴着红色的帽子和围巾，“雪地”上，红色的字，写了：生日快乐。
　　“宋清婉，你许个愿吧？”没有蜡烛，她划亮了一根火柴。
　　许愿？
　　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见都没见过。
　　“哎呀，你快，闭上眼睛许愿！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她着急起来，火柴快燃完了。
　　许愿就一定会实现这种事，宋清婉是不信的，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好了！快吹灭！”季霖成把火柴递到他面前。
　　他轻轻一吹，火柴散落点点灰沫在她柔白的指尖。
　　“宋清婉，你许了什么愿？”季霖成歪着头问他。
　　他一怔，还没开口，一只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柔腻的触感带着淡淡香味，“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小手很快撤去，愣神间，温软的香甜却突袭而来，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宋清婉，生日快乐，永远平安。”她轻轻地说完，退开大笑，“宋清婉，吃蛋糕啦！”
　　没吃过……
　　甜甜的。
　　他并不爱吃甜的东西，但是，很香，而且，显然，她很爱吃。
　　“宋清婉，开不开心？”她吃着蛋糕问，自他试毛衣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她也不知道，他对于这个惊喜是不是只有惊，没有喜。
　　宋清婉抬头看着她，灯光下，她在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只是，唇角沾了蛋糕的奶油。
　　他伸出手去，轻轻在她唇角一擦。
　　“你开不开心呀？说话！”季霖成努起了嘴。
　　他唇角微微弯了弯，“开心。”
　　真的吗？那你都不笑！
　　季霖成哼了哼。
　　窗外飘雪的簌簌声越来越密集，夜也渐渐深了，该睡觉了。
　　这是个特别的夜晚，季霖成有种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激动感：今晚，一定要得到你的人！
　　季霖成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像坏人……
　　然而，所有的踌躇满志，在她去洗完澡回来后，都泄气了，整个人蔫蔫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宋清婉看她洗个澡就这个样子回来，以为她又受凉了，上来摸摸她额头，“怎么了？不舒服了？”
　　季霖成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呢？
　　“宋清婉！”她耷拉着脸，要哭的样子，“我……我亲戚来了。”
　　宋清婉：？？？谁？
　　“你家谁？你妹妹？还是你妈妈？这个时候来吗？”宋清婉完全懵了。
　　“不是！”季霖成跺跺脚，“是我那个……我生理期了……就是……来月经了……”
　　宋清婉懵了好一阵之后，终于听懂了。
　　这玩意儿他也没来过，在这事上他也没什么见识，愣了一会儿问，“是……会痛吗？还是，需要准备点什么？”
　　季霖成气死了！
　　重要的是这些吗？重要的是，她的壮志实现不了了！又泡汤了！
　　可他还不懂！
　　她扭过身体，后脑勺对着他。
　　宋清婉再迟钝，也知道她这个反应是不高兴了。
　　他处事一向冷静果断，马上就整理出一套思路，坐到了她对面，一本正经说，“季霖成，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女人的这件事，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说，需要什么东西我去买，需要吃药我去医务室，如果是心里不畅快，就说出来，我给你做思想工作。”
　　季霖成：？？？？
　　是个木头脑子吧！
　　“我就是心里不畅快！”季霖成哼道。
　　“好，你说。”他摆开了做思想工作的架势。
　　季霖成更气了，扑到他身上，在他肩膀给他一顿好捶，“我……来这个，就不能跟你……”
　　她抱着他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完后面的话。
　　宋清婉先是一愣，愣完之后看看她，然后就绷不住了，笑了起来，而且是大笑，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