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便上了豪车。
岑声声看着车远去,眼眶一点点红了。
岑久,缓过来的岑声声才迈开腿,回到家中。
这天晚上,家里的饭菜却异常丰盛。
吃完饭,舅妈和周颜对视一眼就回了房,留下岑舅舅和岑声声在客厅。
岑声声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就见岑舅舅面色着急的开口:“小声啊,是这样,舅舅生意出了点小问题,你先借点钱给舅舅周转一下好不好?”
岑声声心中一沉,缓缓道:“我没有钱。”
“姐姐姐夫给你留了一笔遗产,再过几天律师就会找上你,到时舅舅替你处理就好。”
“小声,舅舅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帮帮舅舅吧!”
岑舅舅面色颓靡,似乎很是痛苦。
岑声声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他浑浊的双眼,哑声问:“舅舅,你不是说……会向学校解释吗?”
岑舅舅一愣,笑容有些僵硬:“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可是你们老师不答应啊。”
岑声声的心抽痛起来,她点点头,看着岑舅舅忍不住露出的笑,起身回了房。
第二天,学校。
一进教室,岑声声就见周时慕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就连书本都不见了。
岑声声忙问一旁的同学:“周时慕呢?”
同学白眼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周少转学了!”
“刚刚才走,没碰上你真是好运。”
岑声声一怔,随即跑出教室追了出去!
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周时慕身前。
车门打开,周时慕正要迈腿。
“周时慕!”
少女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岑声声拽住了周时慕的胳膊,却是将助听器塞进了他手中。
“你等等!这个还给你。”
周时慕一顿,他看了看岑声声,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车。
车辆远去。
岑声声站在原地,发丝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睛也被熏红。2
接着,她却看见那助听器从窗户被抛出。
疾驰的车辆将它压得粉碎。
一同被碾碎的还有少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岑声声的视线落在那小小的助听器上,耳畔一阵嗡鸣。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岑声声身子一栽,竟昏倒在地。
……
岑声声醒来时,入目一片白,已在医院。
她撑着上半身坐起,病床旁坐着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西装男人。
在岑声声疑惑地目光中,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又拿出纸笔,写下:“你好,我是一名律师,这次来是为了你父母的遗产转移问题。”
岑声声愣愣地接过名片。
律师又递过来一张检查报告。
岑声声不明所以的看了下去,就见最后一段话写着:“听力障碍早期几月可以靠手术矫正恢复,但患病时间过长,难以恢复正常听觉。”
不死心地又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岑声声如被雷击,颤抖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
“小声,你这个病治不好,但是没关系,舅舅会给你买助听器的。”
几年前舅舅与自己说的话一遍遍响在脑海,岑声声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等她哭完,律师才给她递了张纸。
岑声声擦去眼泪,声音沙哑至极:“张律师,我想离开舅舅家,离开这个城市,您能帮帮我吗?”
律师叹了口气,点点头。
……
周时慕回到家,便径直回房收拾行李出门。
周母见此,勃然大怒,抓着他的手问:“你要去哪!?我好不容易让你爸爸答应带你去见你爷爷!你不想着给我好好表现,这是要造反啊!”
“我没兴趣。”
周时慕隐忍着怒气,看着满身珠宝的周母,怀着最后一丝期盼开口。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周家。”
“妈,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周母顿时面目扭曲:“不准走!”
“我养你这么大!你想抛下我!没门!给我老老实实回……”
周时慕直接甩开了母亲的手。
“妈,照周好自己。”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他回到学校。
同学见他都惊讶问:“周少?你怎么回来了?”
周时慕看着岑声声空荡的座位,怔愣一瞬:“岑声声呢?”
“她啊,转学啦!简直是大快人心!”
闻言,周时慕心一颤,他皱起眉,哑声问:“她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没有,转去哪了也没人知道。”
周时慕沉默着将手中新买的助听器又放回了口袋中,转身离开了学校。
虽不如之前那一对的贵重,却是他用自己的钱买的。
只是如今送不出去了。
……
六年后,云城。
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被迫终止停业,黄色警戒线包围了整个楼层。
人群拥挤着,或恐慌或兴奋。
周时慕皱紧眉头拉开警戒线走进案发现场。
身后男子紧跟着他,向他说明案件经过:“周队,我们半小时前接到商场工作人员的电话,他们今早打开仓库就发现了这具尸体……”
周时慕戴上白色无菌手套,环周一周后皱起眉,带着怒意:“法医没来吗?”
话音刚落,一道温婉声音从身后传来。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十分钟前,死因是……”
闻声,周时慕扭过头去。
四目相撞,两人双双愣住。
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率先移开视线,合上手中记录笔记,声音冷淡。
“你好,周队,我是新来的法医,岑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