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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好吃,只是自从受伤以后,她吃东西就越来越少。
  “不好吃?”卫宴洲见此,不大高兴:“味道没变。”
  他自己也尝过了。
  程宁摇头,将碗推开,看他吃。
  老妇也走前来,想搭话:“从前就觉得你们有夫妻相,想不到真是夫妻,就是许久不来了,变化太大了。”
  听到她说夫妻相,卫宴洲往程宁身上看。
  她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今日似乎特别开心,总这么笑着。
  不知道是因为说不了话不反驳,还是不愿戳破老妇的美好想象,总之她没做出反应。
  倒是一旁的谢念瑶,举着筷子戳着面前的包子,面带嫌弃,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铺子。
  她冷哼一声:“那老婆婆你就错了,她只是个妾室,我才是正房夫人。”
  方才那几个不长眼的百姓已经要气死她了,说她像侍女?!
  此刻这个老婆婆也不长眼,是都将她当不存在么?
  程宁那副破烂相哪里像正房??
  听此,老妇面色尴尬:“那、那是我看错了。”
  她没见过谢念瑶,现下也不觉得这人有正房风范。
  从前程宁来时,身边大多跟着这位公子。
  那时候她就觉得,面前这二位非富即贵,定然不是普通人。
  还以为是自小定了娃娃亲的人家。
  她看过这位公子的眼神。
  有一回,也是像现在一样的年关,他们来店里喝牛肉汤。
  那时候牛肉汤还没熬好,程宁在店里四处转悠,说要学包包子。
  包坏了就算她的。
  她看起来就不是下得厨房的小女儿,笨拙又专注。
  那时候老妇不经意回眸,就看见卫宴洲的表情。
  他坐在她家陈旧的桌椅旁,桌椅太矮,他的长腿都伸不开,撑着头侧过脸,是惊心动魄的俊美。
  但眼中除了程宁空无一物。
  那时候老妇想,这公子哥定然用情至深。
  而今一个流年轮转,再见时,却颇有几分物是人非的味道。
  程宁的笑容淡了一些。
  谢念瑶见此,更加开心,还吹凉了自己的牛肉汤,给卫宴洲推过去。
  “夫君,瑶儿这碗凉一些,你喝吧。”
  端的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程宁突然站起来,推开面前的汤往外走。
  胃口不好,也不想留在原地碍人眼。
  她不在更好,谢念瑶更紧地贴到卫宴洲身边去,企图要他消气:“夫君,这里风大,我可不可以——”
  “那就走吧。”
  卫宴洲也站起来,低睨她一眼:“反正夫人也不爱吃。”
  不知怎么,他似乎比方才还要生气。
  程宁在马车旁等他们,目光定在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身上。
  糖葫芦红彤彤,在热闹的街市非常瞩目。
  卫宴洲往那瞧了一眼,又看了王喜一眼。
  王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亲自上前去买了。
  糖葫芦买回来,谢念瑶惊喜道:“给我的吗?谢谢夫君!”
  原本要递给程宁,可程宁的脸瞥到一边,显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从刚刚起就这样,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
  “给你。”卫宴洲将糖葫芦塞给了谢念瑶。
  一边的王喜讶然,又暗骂自己不会做事,早知道买两根回来就好了。
  接下来全程,又路过了许多从前程宁熟悉的商铺。
  但她一次也没有叫停过。
  商铺还是从前的商铺,食物的味道也没变过。
  但她确实不该再生出熟悉的亲切,因为变的是她,是卫宴洲,是物是人非。
  直到午饭在玉香记落脚。
  玉香记是整个燕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主厨听闻是周游过列国的,出手的菜品每一道都是佳品。
  在燕京城里,甚至有价无市。
  卫宴洲特意要了糖藕,可是菜上来,程宁还是动了几筷子就搁下了。
  糖藕她甚至动都没动。
  卫宴洲将筷子摔在桌上,终于忍不住:“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她的嘴角,在离开包子铺后就没有扬起过,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不高兴。
  “是啊,出来宫外你还总摆着个脸,不如回去好了。”
  谢念瑶在一旁阴阳怪气。
  她倒是觉得玉香记不错,派头够大,一顿饭也价值连城,才配得上她皇后的身份。
  谁知道这个程宁竟然还不知足,惹得陛下生气,真是活该。
  想到这,谢念瑶又故意端出自己温柔的一tຊ面,给卫宴洲布菜:“陛下,吃些菜,千万不要置气,要顾及龙体呀。”
  自认体贴的不得了。
  “不吃就滚出去。”卫宴洲冷声。
  程宁就真的滚了,她放下筷子起身福礼告退,出去的时候还将厢房的门关上了。
  她一走,厢房内的气氛突然冻结。
  谢念瑶不明所以,只是终于剩他们两个人了,她开心还来不及,给卫宴洲布菜更勤快了。
  但是现在房中的人,除了她都没胃口。
  直到卫宴洲又一次放下筷子,起身说:“朕饱了。”
  气也气饱了。
  程宁这个臭脾气,当真是软不了一点!
  他抬步下楼时,朝王喜使了个眼神。
  谢念瑶在身后追:“陛下,等等我!”
  谁知她扑过去的身影,跟王喜拎着茶壶添茶的身影一撞,茶全淋在她身上。
  幸好大冬日,水不是很烫。
  “啊——!作什么死!”谢念瑶急火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王喜脸上!
  王喜赶忙跪倒:“是老奴的错,老奴毛手毛脚的,来人!快去替娘娘取衣裳过来!”
  “狗奴才!别以为陛下重用你,本宫就不与你计较!”
  她今日的衣服,可是精心挑选过的,就这么被这个狗奴才毁了!
  王喜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手却是攥成了拳。
  谢念瑶还没发泄完:“总有一日,本宫要劝陛下将你换了!狗奴才!”
  “娘娘息怒,”王喜又道了一次歉,“别因着奴才气伤了身子。”
  现如今身上失了大半,狼狈不堪,要出去追卫宴洲是不可能了。
  谢念瑶气的砸了桌上的碗筷。
  程宁蹲在玉香记的门廊下,看街上几个小孩踢毽子。
  春环静静地守在一边不敢上前。
  她知道娘娘心情不好。
  本该是出来散心的,可是这心越散,接触的旧事越多,越惆怅。
  不能回去的曾经,才越叫人伤怀。
  毽子被踢歪了,朝程宁飞过来。
  一群小女孩叽叽喳喳:“漂亮姐姐,踢过来踢过来!”
  程宁将毽子放在手心掂了掂,而后站起身来,展颜一笑,点头。
  卫宴洲出门时,看见的就是程宁将毽子一抛,阳光下的程宁灵动的不像话。
  百褶的月白裙摆随她动作扬起,毽子在她脚上如同活了。
  飞的很高,又很准地落在女孩中间。
  “哇!姐姐好棒,要跟我们一起踢吗?”
  程宁还没来得及应,手腕被人拽住,她跟着前面人的长腿,转了个拐角,被甩在了墙上。
  而后卫宴洲的身体覆下来,她被重重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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