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
【我都这么勾引他了!他凭什么掉好感度?】
后视镜内,谢梨低垂着头,裙摆堪堪盖住膝盖,两手交叠在一起,似是紧张又落寞。
这般看来,她倒是和其他小白花另有不同。
暗地里透出的娇矜和顽劣,不像是谢周南那种狗腿能养出来的。
“谢梨。”
清冷淡漠的嗓音在狭窄空间内响起。
谢梨偏头看过去,湿漉漉的眸子瞧不出半点内心烦躁,轻应道:“怎么啦?轻律哥哥......”
过于甜软腻人的嗓音。
勾得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确实很会装。
甚至比他印象里的那个人更柔更娇。
沈轻律眼神一黯,还没来得及被那双神似的眸子勾引,就听见——
【呕,哥哥你个大头鬼,烦死了,凭什么本小姐要干这种事?我不干了!你们有本事弄死我!】
【好啦我开玩笑的嘛呜呜,别真的弄死我啊!我还不想死呢qaq。】
沈轻律:“......停车!”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
内心正疯狂斗争的谢梨猝不及防,脑袋撞上车前座,泪眼朦胧地扭过头,嗓音染着哭腔:“怎么了?轻律哥哥。”
“滚下去。”
太阳穴突突地跳,后槽牙几乎咬碎。
沈轻律努力深呼吸,强忍住把人掐死的冲动,拳头攥紧,“自己跑过去!”
谢梨猛然一哆嗦,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司机似乎也心有不忍,低声劝阻道:“少爷,太太嘱咐过一定要带谢小姐回去做客的,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
她却好似极为贴心,按上车把手,“小沈总肯定是有什么难处吧?我自己过去也行。”
司机欲言又止,实在不敢再阻拦这位爷。
见她眼圈红红,掩藏在黑暗中的模样脆弱又娇气。
沈轻律稍有心软,疑心自己tຊ是否太苛刻了些。
却听“咔哒”车门打开,悠悠叹息声顺着风一块吹进来。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长得不怎么样就算了,心肠还黑......】
沈轻律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悲哀,怒气冲冲:“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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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点了!你把人家小姑娘留在马路上算怎么回事?这都半小时了还没到,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奢靡富立的别院外灯火通明,大门边雍容华贵的女人着急张望。
转头不满地瞥了沈轻律一眼,“梨梨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男人眉眼间郁气未散,指尖夹着一点猩红,半靠在圆柱旁,漫不经心道:“既然是你请来的客人,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先去睡......”
话音未落,大门外一道脆生生嗓音染着水雾响起:“云阿姨,我来迟啦。”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就见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裙摆被夜晚露气沾湿,耷拉着脑袋往这边偷望一眼就快速收回视线。
像是怕再惹他恼。
“哎呀我的小心肝,怎么自己走过来了也不让司机去接?冷不冷?快进屋坐,你放心,阿姨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云芮忙将身上大氅脱下盖在瑟瑟发抖的谢梨身上,搂住她肩膀往屋里走,气恼地扫了沈轻律一眼,“还不赶紧跟梨梨道歉?”
“没事的阿姨。”
谢梨小心翼翼瞥向沈轻律,目光交汇瞬间又可怜兮兮地缩回,“是我自己要下车的,不怪小沈总。”
云芮怜惜地将人裹紧些:“你这孩子还替他说话,这么晚了,你又穿着高跟鞋,走过来应该腿很痛吧?轻律!你去买双合适的鞋回来!”
半小时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昼夜温差大,夜里冷得很,她恐怕真吃了不少苦头。
沈轻律烦躁地瞥了眼管家,管家慌忙下去办事。
他正准备掐灭烟头跟着进门,就听一道喜滋滋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嘻嘻,大笨蛋,打车过来只要二十块钱,还能在便利店吃碗泡面。嗝,就是味道一般般,看什么看虐待狂,还抽烟,本来就难看了,再抽烟牙都抽黑了。】
【不是,我都这么可怜兮兮了怎么好感度还不升呀,这王八蛋该不会被刺激傻了不喜欢女孩吧?系统系统,你能把我变成男的试试嘛?】
【不行就蒜了凶我干嘛呜呜。】
沈轻律:“!!!!!”
怒气再次节节攀升。
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他。
他几乎忍无可忍,快几步上前,揪住谢梨后衣领,在一阵慌乱尖叫声中将人拖进电梯间,按下五楼。
云芮怀里突然少了个东西,目瞪口呆地转头问佣人:“他不是不喜欢来着吗?他不是非那女的不要吗?现在这么饥/渴了?”
比云芮更目瞪口呆的是缩在电梯里瑟瑟发抖的谢梨。
她被人掐着后脖颈,脸上慌乱过后,耳根微红,眨巴着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娇羞问:“轻律哥哥,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这男的想干嘛?救命啊!他要霸王硬上弓!!!】
【流氓流氓流氓!】
【你小子好感度这么低还能下得去手,呜呜我还没准备好!系统救我!】
静谧空间内没人开口,惊恐尖叫声却一阵盖过一阵,刺激得沈轻律耳膜发痛。
他大有将人就地弄死的准备,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他妈不喜欢男的!”
“啊?”
谢梨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头,脑中飞快盘算了下。
【难道刚刚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稍稍懊恼,很快反应过来,撅着嘴,唇色亮晶晶的,像玻璃糖珠,音调绵绵软软:“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嘛,小沈总,你这样欺辱我,我还怎么见人呀?”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
沈轻律被她的声音稍稍抚平思绪,眼底黯淡无光,松开手。
“叮!”
电梯停下。
沈轻律再次揪住她后领,将人拎出来,摁在墙上,嗓音发狠,“那你说,老子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