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凌云观的时候,苏锦婉觉得双腿已经有些打颤了。
可当母亲来问的时候,苏锦婉还是摇头说了句,“娘亲,我没事。”
“没事就好。”
观中一早就有小道长在观中大门口等待,等贵人前来,方便引路。
“先去拜拜老祖。”何氏朝道士师父说道。
随后,小道长将他们从偏门引入里面的正殿。
殿内供奉三尊神像。
苏锦婉和母亲在道长的帮助下,点燃三支香,给殿内的神明祭拜。
等完成后,几人才被安置在观内后方的房子歇息。
因为累了一路,苏锦婉进了房间,就去休息,还让青桔他们注意,不要让人来打扰她。
特别是沈秋等人。
……
沈秋一行人也在一炷香的工夫后上来了。
她倒是累了,来到道观也只匆匆在沈母的提醒下,拜了拜,然后就匆匆回房。
她可不信这些只是樽神像的道士,若他们真有用,母亲也不必拜了那么多年,也依旧没要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认为,一切机会,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上辈子她用在禹王身上,这辈子,就不一样了。
……
倒是姜芸坐着轿子上来,也没疲惫之感,而后就让丫鬟去找了苏锦源。
苏锦源被找上后,人也是有一瞬间的呆愣。
“她……她找我过去?”
姜芸的丫鬟小玫点了点头,“是的,三公子先去一趟吧!”
换了以往,苏锦源听到姜芸找自己,定是屁颠颠的就过去了,可比贵人赏赐还要让他开心。
可今日,听到小玫的话,苏锦源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沉默思考。
小玫见他不为所动,有些不悦。
“三公子,我家姑娘叫你呢,你赶紧过去啊!”小玫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尊重。
随后,还低声说了句,“你去晚了,小心小姐生气了。”
苏锦源还在思考,听到这催促声,立马说道:“怎么,我就不能不去?”
他站直,又继续问道:“你这是什么语气在跟我说话?”
小玫一噎。
她虽然是个下人,可是跟着的主子是姜芸。
苏锦源对姜芸很是喜欢,几乎是能做到事事顺从,从不敢让自家小姐不顺心。
但她家小姐没把苏锦源当什么重要角色,而是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可利用工具人。
是以,小玫也没把苏锦源放在眼里。
可她似乎忘了,她是奴才。而苏锦源可是世家贵公子,他可以不计较小玫的礼貌,但是不代表他就是随意叫她欺负了去。
“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这命令我?”
苏锦源此刻是越想越生气,一个丫鬟,也能骑到他头上命令他了?
小玫一开始还没当回事,觉得苏三公子脾气就这般,还能怎么发脾气?他要发脾气,小姐不高兴了,有他好果子吃的。
可苏锦源如今,却似乎瞬间想明白了这些事情。
他一个太傅府的三公子,凭什么让侍郎家小姐身边的丫鬟,给这般欺负?
小玫也感觉到严重性,忙跪下认错,“三公子,奴婢说错话了,奴婢知错了,请三公子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玫这求饶,来的似乎迟了点。
苏锦源直接送她一个字:“滚!”
小玫怕真惹怒了苏锦源,倒是让自家姑娘怪罪,只好忙不迭的回去报信。
小玫一走,苏锦婉从后头走了出来。
“三哥哥……”
苏锦源怒意还在挂在脸上,在看到自家妹妹的时候,也未能快速收回。
“娇……娇娇?”
他带着心虚,朝着自家妹妹走去。
苏锦婉其实在这边有一会了。
道观虽好,但苏锦婉不习惯,只休息了一刻钟,就醒来了。
她闲着没事,就和青桔青葵在附近闲逛。
很快,她就听到哥哥的声音。
她本想上前,正巧青葵眼尖,透过树丛,看到了姜芸身边的丫鬟小玫,便止步在那。
“哥哥,刚才……我都听到了。”苏锦婉上前,直接说道,“不过,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
不等苏锦婉说完,苏锦源笑着打断,“没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锦婉点点头。
她让青桔青葵也退下,四周就剩下兄妹俩。
天马上要黑了,安静不少。
苏锦婉先是沉默,想着想好了说辞再说。
就在她准备开口,一旁的三哥哥先她一步开口。
“娇娇,你说,芸儿对我有几分真情啊?”
苏锦婉一滞。
她抬头看向自家哥哥,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然,她手下一个丫鬟,也能对我呼呼喝喝,大呼小叫的。”苏锦源自嘲一笑。
今日之前,虽然他对姜芸也存了几分怀疑,但是也只是觉得,姜芸对自己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可她依旧相信她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姜芸,温柔、善解人意,是个好姑娘。
可刚才……
“刚才,她丫鬟对我如今不尊重,对我大呼小叫的,很是无礼,我突然觉得,也许,她不只是心里没我,甚至对我,也不过像个下人那般,予取予求,却没有半分对我尊重。”
苏锦婉倒是没想到,三哥哥的醒悟,比自己想象的要快要利索。
耳边,三哥哥继续说道:“因着想对她好,我便连同她身边的丫鬟家丁,都很是礼貌尊敬。可想想,她的人,一个丫鬟,却能如此,那她对我,又怎会好?”
看着三哥哥难受的样子,苏锦婉除了心疼,更多是高兴。
她等哥哥心情平复些许才说道:“三哥哥,这或许不是芸儿姐姐的意思,但是,一个下人都能对你如此,怕是她心里也没把你这个人放在眼里,三哥哥……”
“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她来找我这事。”
“嗯,三哥哥做的对,如果芸儿姐姐真心待你,她定会好好管束手底下的人,哪能让他们越矩了去。京城世家好姑娘千千万,三哥哥不必伤怀。”
“嗯,我知。”
嘴上这么说,可苏锦源少不得难受。
他倒是想当面问清楚,可今日天色不早了,也不是时候。
“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