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华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下床披上衣服出去，确认安安没有被吵醒，才放轻脚步下去。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厨房亮着灯。
她揣着疑虑过去，才发现蒋松照正在往热水袋里灌热水。
程念华怔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蒋松照放下水壶，拧紧热水袋的塞子：“不小心碰倒了桶，吵醒你了。”
说着，把热水袋塞到她手里：“给你的。”
手心的温暖让程念华有些没反应过来，活了两辈子，自己头回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关心。
她微蹙起眉：“要是我没醒，你灌这热水袋怎么给我？”
“从安安房间的阳台，跨一步就可以开你房间的窗。”蒋松照丝毫没藏着掖着。
听了这话，程念华又气又觉好笑：“你一个军长，还要干偷溜进别人房里的事？”
蒋松照冷毅的脸破天荒闪过抹窘迫，但想想刚刚被她狠狠拒绝，这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不早了，去睡吧。”
程念华没动，直勾勾看着他，仿佛再说‘你要是不走，我就睡不着’。
蒋松照是忍下心头的不情愿：“你上去，我马上就走。”
闻言，程念华这才收回眼神，转身上楼回房。
躺下时，听见楼下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然后心底却浮起抹说不出的失落。
程念华晃晃头，忽视掉不该有的情绪，阖上眼睡去。
天刚亮，程念华就已经起床，安安还在睡，她便想着给他熬点粥，没想到刚下楼，就看见蒋松照坐在沙发上看书。
程念华整个愣住：“你没走？”
蒋松照抬眼：“走了，刚来不久。”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蒋行舟在家里放了把备用钥匙。”
闻言，程念华一下没了质问他的脾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来着正好，帮我照看下安安，我去买早餐。”
蒋松照放下书站起身：“不用，我已经买来了，温在锅里，包子馒头和粥都有。”
程念华一噎，总觉得不对劲。
“你……不用去部队值班？”
“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不用去。”
蒋松照迈着长腿走过来，毫不客气抬手理着她脸颊旁杂乱的长发：“爸说想安安了，一会儿吃了早饭，把安安送过去。”
程念华面色微变，也顾不得他亲密的举动，直问：“你把安安的事告诉他了？”
“没有。”
“……那也不行。”
她浑身都透着拒绝，就蒋雪琳对自己的厌恶，把安安送到蒋家去，她根本不放心。
蒋松照像是知道她顾忌什么，解释道：“雪琳一大早就被他男人接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么说，再想起蒋父从前对自己的宽厚，程念华也不忍心再拒绝。
吃完了早饭，安安便被蒋松照送去蒋家。
乘着蒋松照带着安安去书房找蒋父，程念华找到正在厨房换煤的王姨，旁敲侧击问：“王姨，您外甥女现在在城里干活吗？”
她想着快点联系蒋行舟，毕竟自己已经把他的‘计划’搞砸了……
王姨却唬了一跳，以为程念华要找沈初‘算账’，忙扔下铁钳：“程小姐，沈初她……”
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松照。”
程念华目光一震，是沈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