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滞。
桑音瞳孔放大，错愕地看着季辞白，因为慌乱，指尖都控制不住发着颤。
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季辞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冷笑开口：“我保留了之前每一世的记忆。”
什么？
桑音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片段，最后定格在了那一天，她所看到的那份文件，《时空穿越量子团计划》上。
“我早就知道你是攻略者。”
季辞白轻蔑的视线透彻，显而易见的恶意：“从第二世开始，我就检测到了你的身上有一个拥有不明力量的量子团，只要它不散，你就能够一直轮回重来。”
“我如果爱了你，你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玩弄我的感情，你凭什么？”
季辞白每说一句，桑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急得拉住他的衣袖解释：“不是的！”
“第一世我就爱上了你，我愿意为了你，留在这个世界！可前提是我得活，没有你的爱，我活不下去……”
“不愧是影后，戏演久了，你谎话说的也越来越顺了。”
男人甩开她，桑音无力跌落在地。
“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未落，脑海的系统忽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宿主触犯攻略禁忌：泄露攻略者身份信息！】
【现扣除宿主全部积分，关闭所有系统功能！】
下一秒，系统保护功能全部收回，屏蔽痛觉功能猛然消失。
倾刻间，心脏猛地传来撕裂剧痛，桑音脱力伏倒在地，冷汗涔涔。
余光瞥见季辞白又走，她本能的扯住了他的裤腿，声音颤抖：“别走……求你……”
每说出一个字，心脏就如刀绞一般。
“我好疼，你别不要我，队长……”
季辞白身形一僵，眼中划过一抹晦暗。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他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伤口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却挑眉嘲讽：“你这次演的倒跟真的一样。”
“但是，每次你在我面前演戏，都像一个跳梁小丑。”
桑音的手猛地一僵，下一秒就被他毫不留情踢开。
她摔在了地上，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再也承受不住痛苦，昏迷了过去。
意识明明陷入了黑暗，可疼痛却依旧能感受到。
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遍遍的呼唤：“桑音，桑音……”
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穿着警服，眸中沉痛的季辞白。
季辞白有多久没有为她露出这种表情了？
他……还是在意她的吧？
想着，桑音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间却一阵腥甜，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男人颤抖着抬手，替她擦去唇畔的血，哑声道：“桑音，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结婚吧。”
心忽地一颤，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起来了。
这是第一世，她为季辞白挡了枪后。
泪沾湿了面颊，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挤出一句：“队长……”
她想要说一句我爱你，可唇边的血涌出，她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了。
季辞白小心翼翼抚上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是第一世，他们唯一的一次吻。
再度睁眼，梦却已经醒了。
泪湿了半边枕头，桑音抬手捂住心口，一阵闷痛。
她确信，季辞白是喜欢她的。
如果第一世她没有死，她是不是就攻略成功了？
她不明白，她还是曾经的桑音，可为什么重来的这几世，季辞白却怎么也不肯喜欢她了？
黑暗的病房被照亮，桑音回神转过头去，看见了数道美丽的弧线划上天际，在一瞬间炸开了绚丽的花簇。
手机在这时也震动起来，桑音强撑着将手机拿起，看见上面的推送，呼吸又是一窒——
【季影帝为新剧女主桑白雅放烟花，高调宣布恋情！】
心脏被揉成了一团。
她踉跄着下床，助理在这时冲了进来：“心姐，你的伤……”
“他在哪？”
桑音哑声开口，助理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如实回答：“季影帝在医院附近的景观台。”
桑音将她推开，踉跄着离开了病房。
不久，景观台。
看着不远处站立的身影，桑音强忍着痛上前。
压着不解，询问：“辞白，你既然有前几世的记忆，就应该知道桑白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还是要选择她？”
“我比她……到底差在了哪里？为什么她都可以，我却不行……”
季辞白的视线终于从烟花上收回，黑沉的眸子隐在绚烂的烟花下，竟更要夺目几分。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
桑音呼吸一窒，看见季辞白薄唇轻启，声音凉薄：“但那又怎样？桑音，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就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