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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踮着脚尖往自己头上盖什么东西,可能是身高不够的原因,楚桑宁干脆弃了袋子,用手使劲的捂着男人的脸,大声的喊着:“大娘快啊,快。”
  男人站着不动,楚桑宁更是来劲,上去薅住男人的头发,却不曾想身后的人根本没动手。
  她转头就看到林秀芝望着男人无声的掉眼泪,这.......
  楚桑宁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儿啊,我的宴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林秀芝忽地爆发出一阵哭声,大声的喊着。
  楚桑宁身子瞬间僵住,什么,宴哥?林大娘的儿子江行宴?所以自己现在薅着他头发的这位是林大娘当兵的小儿子?
  她猛地退后两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江行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我”
  江行宴声线偏冷,看了一眼楚桑宁,接着看着林秀芝,“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宴哥,回来就好,赶紧回家,外面冷,走赶紧进屋。”林秀芝拉着儿子,让自家老头子拿上行李,自己忙前忙后的开始收拾。
  “宴哥,你先坐会,我会厨房给你倒碗热水,坐着哈。”
  林秀芝高高兴兴的走了,空荡荡的堂屋剩下江父、楚桑宁和江行宴三人。
  楚桑宁低着头,小脸涨得通红,刚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跟江行宴的眼神碰到了一起,黑眸陡然窜出一抹慌乱。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以为是村里谁家的流氓来偷窥。
  江父摸着自己的旱烟杆子,开口介绍:“行宴,这是寄住咱们家新来的知青,桑宁。”
  “楚知青,这是我小儿子,江行宴。”
  楚桑宁礼貌的冲他点点头,声音笑得跟蚊子一样:“不好意思啊。”
  江行宴面色严肃的咳嗽一声,移开自己的视线,迟疑片刻还是斟字酌句的说道:“下次还是要看清楚。”
  “嗯嗯,我知道了,我先去厨房帮忙。”楚桑宁捂着脸,耳根微微发热,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整个人都窝在江行宴的怀里,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林秀芝看着心神不宁的楚桑宁,眉眼间都是笑意:“桑宁啊,这真是一个误会,那是我小儿子,行宴,我跟你说过很多回,哎呀,这次总算是回来了。”
  儿子常年不回家,这次能回来,对林秀芝来说也是个意外惊喜,至少能赶上给儿子过一次生日。
  楚桑宁待在厨房也不是个办法,水烧好了,她也要跟着去堂屋,几人安静的坐在一起,外面月光皎洁。
  林秀芝眼睛多好使啊,一眼就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儿子她了解,这坐在这大半个小时都没换动作,她走到江行宴的面前。
  抬起手就要掀开儿子的衣裳,江行宴无奈的躲过去,低声喊:“妈——”
  林秀芝心里咯噔一声,声音里都要带着哭腔了:“儿子,让我看看。”
  江行宴知道他妈性子执拗,再说了身上的伤也瞒不住,只好任由林秀芝掀起来,看到儿子身上包裹的纱布还渗着血,林秀芝心底酸酸的,几乎是忍着喉咙里的酸涩咽了下去。
  “儿子,疼不疼啊?”
  江行宴尽力宽慰着他妈:“妈,我当兵出身,这点伤算什么,不疼。”
  林秀芝白了儿子一眼,当兵咋了,当兵也是人的身体,只要是个人就知道疼。
  江父盯着儿子身上的伤没有说话,一时间堂屋沉默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腿呢,右腿咋了?”林秀芝看着儿子的手一直放在右腿上,她试图去扒拉江行宴的裤子,让江行宴躲了过去。
  屋里安静片刻,江行宴掌心微缩,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腿伤了。”
  越是这样林秀芝越是不放心,自己儿子是个对家里报喜不报忧的人,既然他说腿伤了,肯定不止是腿伤。
  “你跟娘说实话,行宴,娘担心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林秀芝说完以后,江行宴揉了下眉心,嗓音微沉:“腿伤,不一定能恢复正常。”
  不一定?那、那是不是说腿瘸了?林秀芝不敢想,整个人都处于很崩溃的状态。
  江父心里一沉,看着自家老婆子张嘴还想问什么,干脆打断她:“行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让孩子去休息。”
  “娘,行宴才回来,都奔波一天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潘文兰也有眼色,让婆婆去拿被子招呼江行宴赶紧去休息。
  人都拿着行李走出堂屋了,林秀芝一拍脑袋:“哎呦,瞅瞅我这记性,宴哥,你先去我屋里睡。”
  他的屋子腾出来让楚桑宁住了,人家一个小姑娘的闺房,自己儿子可不能闯进去。
  江行宴没说什么,看着楚桑宁眸光微暗,站起身扶着拐杖走了。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楚桑宁望着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在军装衬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挺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惋惜着:这么好的人,竟然.......可惜了。
  下半夜的江家除了楚桑宁和江盼安,没有一个睡着的,江行宴闭上眼,心里烦躁的很,至于江父和林秀芝,两人担忧小儿子的身体,也都没睡着,闭上眼假寐。
  屋那头的潘文兰翻了个身,轻轻推了自己男人一下:“你说行宴的伤能好吗?”
  男人闭着眼哼哼唧唧:“嗯,会的,行宴打小皮就厚实,肯定没问题的。”江家的每一个人都希望江行宴身上的伤能出现奇迹。
  第二天一早,楚桑宁是在林秀芝的哭声中醒来的,院子里,林秀芝的心里就跟小猫挠了心一样,纠结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嘴。
  得知连部队的医院都说儿子腿上的伤不一定能好,她抓着儿子的袖子大哭起来:“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当兵,不应该听你爹的,这下好了,我好好的儿子啊。”
  江父蹲在屋檐下,一言不发,旱烟抽的急,他猛地咳嗽两声,眼睛都红了。
  江行宴知道自己说出来爹娘肯定会伤心,不过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即使受伤也不后悔:“妈,我自己的决定不要怪爸,是我自己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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