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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
  许久不见,皇后娘娘瞧着倒是比从前的气色好些了。不仅是孟清瑜一人这样觉得,而是大家都这样觉得。
  听说皇后静养的这些时日,珍贵的药材都像是流水一样的送进承乾宫,连御膳房也是想着法儿的想必让皇后多用几口呢。
  果然,再怎么样皇上始终在乎子嗣的,若是个皇子那可就是中宫嫡子。在这宫里到底还是要有子嗣才行
  众妃如此想道。
  赵婉浅笑道:“快起来吧。”
  一落座,汪嫔就讨好道:“多日不见,皇后娘娘瞧着真是容光焕发呢,娘娘肚子里的龙嗣可真是个会体贴人的。”
  赵婉也觉得怪,自她有孕后,无半点不适的症状,就是贪吃贪睡了些。
  “本宫也说呢,怀恒月公主的时候啊,难受的不行,这一胎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点儿都没吐。”
  江贵人接嘴道:“娘娘怀的怕不是个小皇子。毕竟这怀公主和怀皇子症状自然是不同的。”
  汪嫔没好气儿的白了江贵人一眼,就她会抢话是吧。
  赵婉心里虽然也是这么想,不过却不好表现出来。
  “公主还是皇子都好,待来日生下来就知道了。”
  顿了顿又说道:“你们也要加把劲,多多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是。”
  大家齐齐点头。
  “娘娘说起公主,臣妾想起来,四月初三正是二公主的生辰。”
  淑妃是和皇后一起被指给燕王殿下的,一个是侧妃,一个是正妃。也只有她将公主出生的那天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淑妃侍奉皇上四载,至今没有亲生子嗣呢。
  或许,还有一个记得二公主出生的日子。
  淑妃轻轻的瞥了静嫔一眼。
  静嫔的大公主是比二公主早两天出生的。可惜,不到一岁便夭折了。
  果不其然,静嫔眼中透着深沉的哀郁之色。
  皇后一时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过两日就是予瑶的生辰了。
  “淑妃有心了,难为你还能记着予摇的生辰。既然淑妃都说了,本宫想着在承乾宫摆上一桌,也当为二公主庆生了。”
  “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宫中就两个孩子,嫔妾对二公主自然也是上心的。
  嫔妾想着大皇子也好久没见过他的姐姐了,不如二公主的生辰办个小宴,让各宫姐妹一同热闹一番,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眉头一皱,赵家才刚刚死里逃生,她哪里有心情给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办生日宴。办一桌已是看重了,竟然还要办成小宴。
  “淑妃娘娘的提议甚好,宫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各位姐妹们还能在一起聚一聚,说说话。”
  江贵人头一个出言支持。
  她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私心呢,她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皇上了。
  公主的生辰,想来皇上也会来的吧。
  淑妃见皇后没有及时答应,又劝说道:“皇上想来也会来看公主的吧,娘娘就当给新进宫的妹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也见见皇上。”
  毕竟新人里头尚未侍寝的可是还大有人在呢。
  皇后也是想到了这点,不着痕迹的斜了孟清瑜一眼。她日日霸着皇上,旁人如何有机会。
  孟清瑜自然感受到了那不善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置一词。
  如今她的位份不算高,若是对上肯定讨不着好,现在不是张扬的时候,便不与她们计较。
  皇后对着淑妃说道:“淑妃所言极是,不过本宫如今确实不便亲自操办,便全权交由淑妃吧。”
  淑妃眉开眼笑着应下了,又说:“御花园旁边的钦安殿挨着御花园的桃林,届时清风徐来伴着袅袅花香也是雅事,不如便在那儿举办吧。”
  皇后含笑对她说:“淑妃办事,本宫向来是放心的,就定tຊ在钦安殿吧。”
  今日的请安,便以众人的欢满心欢喜拉下帷幕。
  这生辰小宴和宫里的赏花宴也差不多了,而且皇上也会去,各宫嫔妃自是想着法儿的争奇斗艳。
  孟清瑜可是出了名的以色侍人,自然要打扮的让皇上眼前一亮才好。
  春日,想来众人都会喜爱明媚鲜亮的颜色。
  她便让绿云挑了件浅松绿的裙子略显质朴,但配上一对翡翠金钗,一对白玉耳坠,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当真对得起她的名字,如月皎洁,如玉冰清。
  她便是要让人知道,想要出尘脱俗,想要清高雅致,从来都不需要穿白色。
  李妙云,从孟清瑜一进钦安殿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不仅仅是李妙云,殿内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紧。
  珍贵人,老天当真是厚爱得很呢。
  偏偏她俩的桌子正是挨在一起的。倒像是孟清瑜故意膈应她一般。
  孟清可真是冤枉,一个云贵人她还不放在眼里。今日最重要的是皇上让皇上见了也喜欢才好呢。
  尚有人未到,孟清瑜便静静打量起了上头挨着皇后坐的二公主。
  比二皇子看着要成熟些,端坐在位子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呆板,瞧着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从五官来看更像皇后些。想必以后也是个温婉的女子。
  不过孟清瑜总觉得小孩子还是活泼些好,像大皇子那般就很好。
  说到大皇子,淑妃和大皇子是最后一个才到的,有孩子嘛,收拾的久一些也可以理解。
  大皇子像模像样的给皇后和二公主问了安,才和淑妃一起坐到位子上。
  正好坐在孟清瑜的斜对面,小家伙还一脸精神的对她挤眉弄眼,生怕她没看到。
  孟清瑜便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皇上驾到。”
  众人千盼万盼可不就是盼的这一声嘛。
  “给皇上请安。”
  众人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今日给公主庆生,不必拘礼。”
  周廷彦穿的玄色常服,更显亲和、丰神俊朗。走到上方坐下,二公主坐在中间,他自然的摸摸了二公主的头。
  “予瑶瞧着长高了些,人也稳重了。”
  孟清瑜可不认为稳重用来形容一个三岁的孩子是赞美。
  偏皇后就这么以为了,还以为自己教的好。
  面上高兴:“皇上好些日子没见到了,瑶儿进步的可快了。”
  周廷彦原也是想和自己女儿亲近亲近,奈何二公主瞧他的眼神一直怯怯的,许是不常见的缘故,又不如大皇子胆子大。
  周廷彦便只能说一句:“朕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随后又对众人说:“开席吧。”
  他坐下来后一眼就见着了他的珍贵人,今日这件衣裳是真好看,内务府的绣娘手艺真不错。
  孟清瑜认真品尝桌上的珍馐,时不时往皇上那儿瞟一眼,确定他在看自己,放心了。
  “启禀皇上、皇后,嫔妾特意准备了一首琵琶曲,愿二公主生辰吉乐。”
  其他的妃嫔们在心里暗暗懊恼,她们怎么没想到在宴上献艺呢,正是让皇上记住的好时候啊。
  不过这是公主生辰,谁敢得罪皇后?
  若非皇后允许,想来赵才人也不敢吧。众妃想想也就算了。
  赵柔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了许久,单是这眉间的花钿便画了许久吧。
  衣袖挥舞,指尖跳跃,好一曲阳春白雪,泠泠动听,袅袅不绝。
  孟清瑜也觉得这赵柔确有几分勤学苦练的功底在身上。
  看来这赵柔今日势在必得啊。
  周廷彦确实觉得这一曲弹的好,至少比云贵人说的的“苦练”要好的多,何况也该让皇后安心才是。
  当即便道:“赏。”
  赵柔欢喜的连忙谢恩。
第 34 章 中毒
  虽说,有赵才人的这一出殿前献艺,众妃心里头酸的很,但是能见着皇上俊逸非凡的脸,心里还是高兴居多的。
  正吃着东西呢,大皇子却突然直直的晕了过去。
  “瑞儿。”
  淑妃吓得大喊。
  顿时在场的人都看了过去,见是大皇子晕倒了,一时难免紧张了起来。王安急忙派人去传太医。
  周廷彦冷静的对王安吩时到:“去备桥辇,立刻送大皇子回景阳宫。
  钦安殿仅能做宴会之用,安置大皇子实在不妥。
  过了半晌,又听见皇上冷冽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通通带去景阳宫。”
  大皇子晕倒一事可大可小,若是人为,只怕天子之怒,血流成河。
  景阳宫内,乌泱乌泱的站满了人。
  淑妃跪坐在大皇子的榻前,一双眼睛泪流不止,已经泣不成声。
  皇上也是绷着一张脸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
  大家都在等待太医诊治的结果。
  这次来的太医,是王安特意派人去请的张院使。
  张院使稍顿了片刻,方才慎重道:“大皇子殿下是中毒之兆。”
  淑妃一听,大为震惊。
  “不可能,这次的宴会的食单是本宫亲自拟订的,所用器具皆是本宫亲自派人摆放。”
  淑妃自然是要谨慎的,若是一个不好可就是谋害公主的大罪,她怎可能不仔细。
  张院使又补充道:“大皇子并非今日才中毒,此毒积重已久,才会一朝毒发,令大皇子晕厥。”
  此话一出,在场人人惊惧。
  蓄意毒害大皇子,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淑妃一遍恸哭一遍说:“瑞儿还这么小,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啊。”
  赵婉听见这话面色一白,指甲都陷进肉里了。
  周廷彦面容冷峻,虽说他一向对后宫里的这些明争暗斗乐见其成,但是已经平安降生的子嗣他确是分外看重的。
  赵婉见皇上神色连忙上前,告罪道:“都是臣妾不好,掌管后宫不当,才让人有机可乘,让大皇子被人暗害。”
  淑妃也反应过来和静嫔一同跪下:“臣妾等有负皇上重托,还请皇上责罚。”
  “皇后不必自责,你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先坐下吧。”
  王安极有眼色的让人端了凳子让皇后坐下,毕竟皇后肚子里还怀着皇嗣呢。
  皇上声音不咸不淡,叫人瞧不出态度。
  他对着张院使问道:“务必保证大皇子平安醒来。”
  转而看向跪着的两人“这是淑妃宫里的事,静嫔你又如何能插手,你也起来吧。”
  孟清瑜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皇上对静嫔确有几分偏爱,想来之前听说的静嫔受宠确实不假。
  淑妃心里又伤心又忐忑,她真是大意了,没料到有人竟敢对瑞儿下毒。
  “淑妃,你协理六宫已有些日子了,又是你景阳宫的事儿。
  将凶手找出来,朕便当你是功过相抵了。”
  说罢就在椅子上坐下,显然是要亲自过问此事了。
  淑妃一听,皇上没有责怪的意思,喜出望外。便是皇上不说,在她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她定是要重重严惩的。
  “谢皇上,臣妾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淑妃起身,转身一双杏眼凌厉的看向乌泱泱的众妃嫔宫人,面上不怒而威严。
  “将大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带过来。”
  知画应声而去,不多时,各个嬷嬷、宫女和太监便跪了一排。
  “本宫问你们,大皇子近来用的东西物件儿可有与寻常不同之处?”
  大皇子身边的嬷嬷略想一会儿,才仔细答道:“回娘娘的话,大皇子的一应小食都是报备过娘娘的,多数时候又是与淑妃娘娘一同用膳,奴婢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淑妃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她向来谨慎,对待大皇子的吃食更是精心,每每用点心都要让知画亲自瞧过才能给皇子送去,膳食上的确是找不出差错的。
  又想到日日能日积月累的定然是贴身的东西,于是又问大皇子的贴身衣物是否有异常。
  每日服侍大皇子更衣的侍女说:“回娘娘话,是淑妃娘娘您说,未免奢靡浪费,大皇子又正是长的快的时候,又调皮好动,不必时时添置新衣,待不合身了再做新衣就是。
  如今还未到各宫发放春衣的时候,是以大皇子最近并无新添置的衣物,一切照旧。”
  淑妃正要接着想还有什么地方可查,就见,有一个宫女颤巍巍地举手
  “奴婢……奴婢想起来珍贵人好像给大皇子送过一个桃花香囊,大皇子可喜欢了,日日都带着。”
  周廷彦摸玉扳指的手顿了顿。
  淑妃顿时想到,她也曾在瑞儿身上闻到过桃花的香味,她当时以为是小孩子又跑去御花园里玩儿了,便没有多想。
  孟清瑜听见那宫女的话也是眉头一皱,先前她还一直担心大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是冲着她来的呢。
  倒是她连累了那个小娃娃了。
  淑妃立刻让知画去将大皇子身上带着的桃花香囊拿下来。
  问那个宫女:“可是这个香囊?”
  那宫女认真看了看:“回娘娘,就是那个香囊,上面还绣着小鱼呢。”
  淑妃示意知画将这个香囊拿去给太医查验。
  张院使将香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细细闻了起来。
  而tຊ后,一脸肯定:“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正是此香囊中含有洋金花的花粉,闻久了之后会让人昏迷,长此以往对智力也会有所影响。只是桃花香味重就把洋金花的味道盖住了。”
  淑妃怒目而视:“珍贵人,你还有何话说?枉费大皇子那么喜欢你,竟然对大皇子下毒,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孟清瑜从始至终都笑容得体,不动声色的审视在场的众人。
  皇后面上挂着浅笑,像是嘲讽。
  她们两个积怨已久确实有可能。
  郑才人一脸幸灾乐祸,好像也有动机。
  云贵人早已和她撕破脸,处心积虑的陷害也不是做不到。
  还有哪些尚未侍寝的新人,好像对她霸着皇上颇有微词,联合起来想扳倒她也说不定。
  甚至有可能是淑妃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嫌她与大皇子走的太近想给她一个教训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会是谁呢,真是有意思。
  孟清瑜不紧不慢的向淑妃解释:“启禀淑妃娘娘,嫔妾确实送了一个桃花香囊给大皇子,只是嫔妾并没有在里面放什么洋金花粉。嫔妾在做香囊的时候给皇上也做了一个,还望太医查验,还嫔妾清白。”
  周廷彦确实带着她做的香囊,二话不说就给了张院使。
  张院使查看一番,发现确实没有毒。
  郑才人冷笑一声:“香囊无毒,说明珍贵人没有谋害皇上之心,又怎么能说明没有谋害大皇子之心?”
第35 章 凶手
  孟清瑜淡淡的瞥了郑才人一眼。
  “郑才人如此言之凿凿,莫非就是郑才人在背后蓄意陷害。”
  郑才人哪里想到,孟清瑜大难临头都还有有心情与人胡乱攀扯,但也不想被拉下水引起皇上和淑妃猜忌。
  看了皇上一眼,慌忙解释道:“珍贵人你少胡说八道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淑妃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说:“郑才人的话说的不错,即使珍贵人送给皇上的香囊没有问题,但是你又如何能证明大皇子的香囊中的毒粉并非你所下。”
  “回禀娘娘,嫔妾制作香囊的时候并不止有嫔妾一人在场,未央宫的奴才皆可为证。”
  孟清瑜面上坦荡,且言语间也答得不卑不亢,不见丝毫心虚慌乱。
  淑妃吧瞧她得神色也觉得她不像是下毒之人,正在不知该如何决断时,皇后轻声说到:“本宫知道珍贵人自然做不出谋害大皇子这等事。”
  又顿了顿,看了皇上一眼才继续说到:“未央宫都是伺候珍贵人的奴才,若让他们作为证人,确实有失公允。”
  孟清瑜浅浅一笑。
  “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又想到张太医说的洋金花粉,嫔妾又该从何处得来。宫中并没有种植这等有毒的花。
  是药三分毒,只怕此花也是一种药材,若是想要取用只怕须向太医院报备。将太医院的用药记录调出来一查便知。”
  淑妃立刻让人去将太医院的药材取用册子拿过来查阅。
  结果,册子上并没有谁有领取过洋金花的记录。
  “珍贵人是在装傻吗?这等害人用的东西,你又怎会明目张胆的登记在册呢?”
  云贵人在一旁柔柔的说道。自从她那日引皇上来春禧堂成功之后就一直走这种白莲花画风了。
  孟清瑜转头定定的看着云贵人:“哦?不如云贵人教教我还有什么方法才可以得到呢?”
  李妙云正想脱口而出还可以从宫外偷偷让人送进来,却陡然反应过来,孟清瑜是在诈她。
  险些就说漏嘴了。还好她反应过来了,自然不会上当。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里知道什么其他的方法。”
  孟清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说到这里已经够了,鱼儿已经咬饵了,就差挥杆一收了。
  “淑妃娘娘,嫔妾已经知道了找出凶手的办法。”
  淑妃有些意外:“说来听听。”
  “嫔妾在民间时听说过一种方法,这洋金花最厉害并非是他的毒性,而是他的颜色。
  但凡碰到过这洋金花的人会被附上一层无色的花脂,必须用洋金花的花蕊泡水放才能完全洗净。
  此法鲜少有人知晓,是嫔妾在教坊司时听一位老花匠说的,因洋金花有毒,匠人们用此法来检测手上的花脂洗干净没有。
  想来张太医也不知晓此法。”
  淑妃向张院使看过去。
  张院使双手抱拳:“微臣惭愧,微臣确实不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微臣日后定当刻苦研习医术。”
  “既然张太医这样医术高明的人都不知道,想来那凶手也不知道。娘娘可将景阳宫内所有与大皇子有过接触的人都集中起来,只要将手放在白醋里泡一泡那沾了花脂的手就会变成蓝色。如此便可知是谁用洋金花毒害大皇子。”
  淑妃也觉得这个法子甚好,不过就是一盆白醋,立刻就让人去准备了。
  “珍贵人你是知道这个法子的,那未央宫的人岂非全部都能排除嫌疑?”
  李妙云在这时候却又突然不依不饶起来。这下大家的目光都向她看去了。
  淑妃也是眉头一皱:“云贵人,你如此反应,莫非此事与你有关?”
  李妙云见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不善,她也觉得自己这一句确实有些惹人怀疑。不过她转念一想,便放心了,总归查不到她的头上。
  孟清瑜大大方方的看向李妙云:“若是查不出凶手,嫔妾甘愿领罪。”
  “珍贵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淑妃有些诧异的看向孟清瑜。
  “是,嫔妾亲口说的,皇上面前不敢不认。”、
  正好此时工人已经将一盆白醋端了上来。
  “好,既然如此,便开始吧。去让咱们昭阳殿的所有人都过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后面半句是淑妃对知画说的。
  “是。”
  昭阳殿的所有宫女太监,包括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一应宫人,甚至连知画都将手放进去泡了泡。
  在这过程中,孟清瑜一直站那个宫人的旁边,以便查看他们的手。
  很快就就结束了,并没有人的手变成蓝色。
  “珍贵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郑才人此刻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还有人没有泡呢。”
  孟清瑜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李妙云。
  李妙云脸色一变,恼怒道:“珍贵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清瑜不说话,只向淑妃娘娘欠了欠身,请她示下。
  淑妃此刻已经对李妙云不耐烦到了极点。
  “本宫记得,云贵人近来时常去看望大皇子,未免惹人闲话,春禧堂的人还是验一验为好。”
  “若是春禧堂的人没有问题,珍贵人不仅要以谋害皇子罪论处,还要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
  “好啊”
  孟清瑜欣然答应。
  一时间,众人也有些看不清了,这云贵人看着倒不像是凶手啊!
  李妙云闻言,当即就让人去将春禧堂所有的人都叫过来查验。这一把,她赢定了。
  一个贵人身边伺候的人比淑妃宫里的要少很多,自然也很快就验完了,没有人的手变成蓝色。
  “珍贵人,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妙云一脸洋洋得意。
  孟清瑜莞尔。
  “本来就没有人的手会变成蓝色。用醋泡的方法是我胡编乱造的。”
  “大胆,你竟敢蒙骗皇上和皇后娘娘,以此拖延时间。”
  淑妃脸色大变,竟敢戏耍她。
  “回禀淑妃娘娘,嫔妾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淑妃虽气恼,但也不至于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说来听听,凶手是谁。”
  孟清瑜走到倒数第二个宫女身边,抓起她的手。
  “嫔妾故意说用洋金花的花蕊可以洗去手上残留的花脂,那凶手必然会立刻去用花蕊洗手。
  方才嫔妾在这宫女身边闻得真切,她的手上可香的很呢,还请张太医前来分辨是否就是洋金花的香味。”
  张院使连忙过去仔细闻了闻。
  “虽然有白醋的味道覆盖,但香味依旧清晰可闻。”
  孟清瑜又接着道:“淑妃娘娘,即刻派人去这宫女的住处,估计尚能找到一些洋金花。”
  淑妃立刻派人去搜,果不其然,连洗手的那盆水都未来得及倒,确是凶手无疑。
第 36章 后续
  那名宫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慌张道:“皇上恕罪,娘娘恕罪,都是云贵人指使奴婢的,奴婢不敢不从啊。”
  她原本只是从内务府指过来伺候云贵人的,却不曾想贵人却让她偷偷往大皇子的香囊里放东西,她如何敢不听主子的命令。
  淑妃怒目而视:“好你个云贵人,枉费本宫以为你是真心疼爱大皇子,没成想你居然如此恶毒,竟然对一个不到三岁的稚子下手,瑞儿到底哪里让你不喜,竟让你费尽心思使出这么个腌臜手段。”
  李妙云脸色一白,刚刚她以为只要拖延时间,让那个小宫女去把手洗干净就不会被发现了,没想到孟清瑜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好一招请君入瓮。
  是她露出破绽叫人抓住,她倒也没什么争辩的tຊ。
  坦坦荡荡的跪下请罪。
  “是嫔妾嫉妒珍贵人得陛下宠爱,意图陷害,嫔妾任凭陛下、娘娘处置。”
  见她如此供认不讳,孟清瑜倒有几分意外了,也还算有几分世家女儿的清高与体面。
  淑妃与皇后齐齐看向皇上,请求示下。
  周廷彦看了这么久只觉得有些渴了,端起桌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方才开口说道:“大皇子如何了?”
  张院使赶紧上前回话:“回皇上,微臣已经施了针,大皇子过些时候便会醒来,再服用三日的汤药余毒便可清了。”
  周廷彦挥挥手示意张院使退下。又看向在场的众人。
  “云贵人因妒行凶,不顾皇子安危,褫夺封号,降为选侍,即日起打入冷宫。珍贵人虽无辜遭人陷害,但此事全因你而起,便罚你禁足一月。”
  李妙云那日的竹林邀宠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脸面。
  自知盛宠无望,她本就不得皇上喜欢,日日守着那春禧堂又与冷宫何异。这就是她的最后一招,若是成了,孟清瑜便自此失了圣心,甚至有可能丧命,她自然也能分得几分圣心。若是不成,这便是她的命,她认了。
  她李家出来的儿女绝没有输不起的说法,撒泼打滚求饶的事情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所以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就被人带下去了。
  孟清瑜也默不作声的跪下领旨。
  这一番折腾之后,众人总算能散了,各自回宫。
  孟清瑜回去的路上正好遥遥望见嬷嬷们带着二公主回去。
  也是个可怜的,今日是她的生辰,最被人忽视的想来也是她了。
  也罢,她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都被禁足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
  大皇子中毒一事自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想必后宫的嫔妃们都高兴坏了吧,一连没了两个嫔妃与她们争宠,况且有一个还是皇上宠爱的珍贵人,能不高兴吗?
  所谓风水轮流转,皇上的恩泽雨露也该轮到旁人了。
  这厢,绿云和白芍二人回到清漪阁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沉默。显然是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措手不及。
  孟清瑜一瞧就知道她们两个心里在想什么。
  白芍还一脸忐忑的安慰她说:“皇上如今忙着前朝的事儿,自然无暇来后宫。禁足了也碍不着什么的,不用给皇后请安,主子还能落个清闲呢。”
  孟清瑜笑笑,难为她们了,自己也觉得委屈却还是想着先宽慰她。
  “你放心就是,我心中有数的。”
  绿云是最藏不住事儿的,在外面还好,一回到未央宫小脸儿都委屈的皱起来了。也是个一有问题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皇上为什么要让主子禁足啊。明明主子就是无辜被陷害,反倒要受罚。”
  孟清瑜怔了怔,她怎会不知道其实皇上可以不罚她禁足。
  回过神来后又笑了笑,解释道:“皇上确实宠爱我,但是又怕我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禁足也是提醒,这是其一。
  其二,皇上需要去其他的妃嫔宫里了,否则原本平衡的天平就会失衡,但又不能让人觉得我失宠了,大皇子一事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我名正言顺的“消失”一段时间。”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想要成为位高权重的宠妃看的从来都是皇上愿不愿意给。
  绿云和白芍一听,心里都难过,他们以为皇上对主子至少是有几分真心的。
  想要揣测皇上的心哪有那么简单啊,之前种种不过他也乐在其中,乐意陪着演罢了。
  今日一遭确实是提醒她了,她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镜花水月。
  未央宫正失意着,皇后今日的心情确是愉悦至极,连今日的晚膳都用的多了些。
  “娘娘今日的胃口真好。”佩琴正在为皇后布膳,见皇后胃口好了,也跟着高兴。
  赵婉眉开眼笑,连字里行间都透着轻快。
  “本宫如何能不高兴,本打算平安产下皇子再想法子料理了那个狐媚子,谁知,云贵人竟然先出手了,她们自相残杀,本宫倒是白白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是大周国母,老天爷自然也是站在娘娘身边的。”
  佩芳是最会讨皇后欢心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好事,好听话自然是一箩筐,轻轻松松就能抖落出来。
  赵婉也没有太过得意,毕竟孟清瑜只是禁足并不是死了。
  “让赵才人和杨才人都好好的准备着吧,这一个月内若是还不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也只能怪她们自个儿没用了。”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杨才人那儿交代清楚,赵才人那儿想来是一直都准备着的,香膏香粉香露早早就派人送了最好的过去,赵才人的身子也该养的差不多了。”
  是佩琴回的话,杨才人那边也一向都是她在传话。
  “让杨才人先养着便是,自家的亲姐妹总归是要多照顾些的,晚些时候再让杨才人去伺候皇上吧。”
  如此她也算对得起与赵柔的姐妹一场了,至于皇上到底更喜欢谁,就让她们二人各凭本事吧。
  “是。”
  今天的寿星,大周如今唯一的嫡公主,一个人在冷清的偏殿被宫人伺候着梳洗入睡。她今日收到了许多的礼物,却唯独没有收到一句生辰快乐。
  二公主躺在床上认真的想了想,那又怎么样呢,自她记事以来就鲜少得到别人的关注,包括得到母后的关注。
  生辰宴本该被人忘记的,如今能见到父皇已经很好了,有没有人说生辰快乐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 37章 春衣
  四月里的天气正好,风里已经没有明显的寒意。
  天地回生意,风云起壮图。
  景阳宫
  “娘娘宫里的春衣做出来了,方总管派人来传话,已经按着各宫主子的份例都备好了,让您过目,若是没有问题就给各宫送去了。”
  知画说着,将内务府送来的衣裳单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以便淑妃查看。
  “方总管当了这么些年的总管,定然是个谨慎伶俐的,他办事本宫很放心,就不必看了。”
  淑妃顿了顿,又淡淡的开口道:“你去让他把皇后宫里的春衣送过来,一会儿本宫亲自给皇后送去,前个儿大皇子一事扰了公主生辰,本宫亲自送过去也好向皇后赔罪。”
  “是。”
  知画应声立刻就去办了。
  内务府得到淑妃的首肯,立刻就将春衣给各宫发放了去了。
  只是未央宫如今正在禁足,送春衣的小太监又是个没有经验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送,只好去请示总管。
  方碌山仔细一看那一叠子春衣,还是那会儿见着未央宫圣眷正浓的时候预备下来的,都是捡了好料子、绣工好的绣娘制的。
  “糊涂的东西,未央宫现在正禁足呢,哪穿的了这么好的衣裳啊,不知道昨夜是赵才人侍寝吗?给储秀宫送去,未央宫捡些其他的送吧。”
  他又不是个傻的与其给一个不知道还得不得宠的贵人,自然是要紧着皇上的新宠赵才人的,毕竟赵才人身后还有皇后呢,指定错不了。
  那个小太监一脸悻悻的称是。
  “多谢总管提点。”
  未央宫
  绿云一脸愤愤不平的端着内务府送来的春衣走进殿内,周身带着的怒意被风带着都让孟清瑜感受到了。
  不由得开口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见自家主子问起,她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将情绪这么外露的,柜子里还有好些皇上赏的衣裳料子,足够这个春天穿了,本来主子的心情就不太好,若是知道这些个糟心事儿,岂不是更加烦闷。
  见绿云一脸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孟清瑜故意绷着一张脸。
  “怎么,连我问话都敢不答了是吧。”
  绿云没法,只好说了。又将身子挪了挪把挡着的春衣露了出来。
  “内务府派人将今年的春衣送来了,咱们未央宫什么时候收到过这样的料子啊。
  不过就是禁足,皇上也没说不喜欢主子了呀,这才几日,他们如今就敢这样打发咱们。奴婢也是一时气不过。”
  孟清瑜见着那一堆衣裳,心下了然一笑。
  “我禁足不过两日他们就敢送这样的东西来,相必是皇上身边又有了新人,待禁足的一个月过去,只怕皇上早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了。他们这般做也在情理之中。”
  绿云一听心里也有些忐忑。
  “那皇上真的会忘了主子吗?”
  孟清瑜看绿云的模样觉得好笑 ,模棱两可道:“应该不会吧。”
  绿云何时见过主子这样心里没底的的样子,连忙跑过去依偎在主子腿边。
  怕主子真的伤心,连忙说:“就算皇上忘了主子,好仆不侍二主,奴婢跟白芍都会一直陪在主子身边的。有奴婢在就绝不会让主子挨冻受饿。”
  孟清瑜这次直“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你倒是想的长远,连挨饿受冻都想出来了。放心吧,有你主子在,饿不着你。
  内务府送来的那衣裳虽然颜色深了tຊ些,但让绣活儿好的宫女,挑些颜色鲜亮的线绣点儿纹样也还能穿,总归咱们现在闲着,也要找点消遣不是。”
  绿云一听就来劲儿了,高高兴兴的去问谁的绣活儿好。
  孟清瑜看着绿云的背影,才分出神来想刚才那个问题,皇上会忘了她吗?
  当然不会,她前期毕竟下了那多功夫,倒也不至于让皇上忘了。但是依着皇上冷心冷情的性子,对她的心思或许会淡了些。
  罢了,她也借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
  正想着事情呢,就听绿云又跑回来了,说是许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孟清瑜这才想起来今日许太医来的比平时要晚些。这一晚,她还以为连太医也不往这未央宫来了呢。
  “参见珍贵人。微臣请脉来迟,还请贵人降罪。”
  语气中有几分气喘,不如往日平和,可见确实是紧赶过来的。
  虽有来的些迟,但是他也已经尽力,孟清瑜倒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性子。
  “许太医不必多礼,事事无常,谁都有个被绊住的时候,快快请起。”
  许太医又行了个礼:“多谢小主。”
  “这未央宫今日一直在禁足,也没什么可消遣的,不如许太医和我说说今日何故来迟。”
  实在不是孟清瑜想要拿人来做消遣,而是许太医每日来请安的时辰都是固定的,这还是头一次,迟了这么些时候。
  好歹给她请脉的这些日子也还算尽心,她关心一句也是情理之中。
  许太医思忖了一番,才轻声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小主今日该换新的药方子了。
  微臣知道小主尚在禁足不便派人去取药材,便想着将药材配好了一同带过来,奈何药童们都紧着其他宫里的事务,分不开身。
  微臣只好亲自去配,一个月的量有些多,花的时间也久些。这才耽误来迟。”
  孟清瑜在心里冷笑,其他宫里的哪那么多要吃药的,说是药童都忙着,不过是瞧着许太医是新来的,要磋磨一番罢了。
  面上却并无什么表情,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许太医连忙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微臣今日确是有意来迟,还请贵人降罪。只是微臣对贵人之忠心天地日月可鉴。”
  孟清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今这未央宫尚在禁足呢,我可消受不起你的忠心,更没办法帮你出气。只怕你的如意算盘是要打错了。”
  “微臣不敢奢求小主相助,微臣只愿此举能博小主青眼,为小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许太医言语间掷地有声,瞧着倒像是个有心意坚定的。
  孟清瑜却不置可否:“许太医还是先请脉吧,这些事情往后再说。”
  ……
  相比于未央宫的清静,承乾宫确实热闹的很。
  皇后笑吟吟的看着淑妃说:“方才静嫔才走,可巧你就来了,你们俩怕不是商量好的吧。”
  淑妃捏着帕子掩在唇边笑道:“娘娘如今可是金贵着呢,后宫上下谁不把娘娘当宝贝似的供着啊。臣妾和静嫔如今又担着协理六宫的担子,是恨不得一天三趟的往娘娘的承乾宫跑呢。”
  皇后面上肯定道:“在这宫里啊,总是你和静嫔伺候本宫最尽心,汪嫔虽说张口闭口就是关心问候,但那只是口头上的。你们两个做的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
  “娘娘这话可就见外了,都是臣妾们应该做的。”
  淑妃一边说一边给知画使眼色,让人把东西拿上来。
  “臣妾今日来,是亲自给娘娘将今年的春衣送来,也好为大皇子一事向娘娘赔罪,都是臣妾治下不严,才扰了二公主的生辰宴。”
  皇后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人接下。
  “一个小小的生辰宴哪里有大皇子的安危重要。淑妃的礼数未免也太周到了,为着这事儿还亲自上门赔罪。”
  “是臣妾心里一直不安,所以才一定要向娘娘表明歉意。如今知道娘娘不怪罪,臣妾的心总算能放回肚子里了。”
  淑妃一脸轻松的拍了拍胸口。
  皇后见了笑得不行。
  “阖宫上下就数你最不着调。”
  “若是臣妾的这几分不着调能让娘娘一直笑口常开,那可真是臣妾的福气呢。”
  淑妃在皇后跟前那么多年了,自然知道该如何讨她的欢心。
  一时间,承乾宫笑声说话声不断,对皇后来说也不失为一段春风得意的好日子。
第38 章 新宠
  “王公公来啦,快请进来。”
  桂枝正巧给自家主子添茶,就见着小太监领着王安进来。
  “桂枝姑娘。”
  王安笑着淡淡的回了一句问候。
  二人就一同进去了。
  还没见着赵才人,刚见着软榻,桂枝率先开口:“小主,王公公来了。"
  赵柔一脸惊喜的看了过来,连忙站起来。
  “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王安的笑容大了些,福了福身。
  “给赵才人请安,皇上说今儿下午想听您弹琵琶。轿辇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赵柔喜不自胜,没想到皇上今儿个又传召了她。
  好在一旁的桂枝没有高兴昏头,知道要给自家主子收拾收拾。
  “劳公公稍候,我们小主换件衣裳去见皇上。”
  王安倒也没催促什么,笑眯眯的应了声就去外头候着了。
  今日皇上兴致来了,想在御花园里赏花儿,又觉得缺了几分情调,便让人去抬了赵才人过来。
  弹破碧云天,春日配么弦,更有滋味。
  皇上惯是个会享受的。
  冰泉冷涩,四弦轻捻,声声不绝。
  远远的负责洒扫的宫人也觉得好听,变着法儿的想离近些。
  这御花园里这样好的景致没一会儿就传得满宫皆知了。
  郑才人在自己宫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往御花园来了。
  “这御花园里的花儿开的可真好呀。”
  老远,王安就听见郑才人的声音了,心下了然一笑。
  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御花园只怕耳根子是清净不了多久了。
  郑才人一脸惊喜的看着王安。
  “王公公怎么在这儿呢?”
  王安笑着行了一礼。
  “郑才人吉祥,皇上在凉亭里赏花儿听曲儿呢,奴才在外头候着。”
  郑才人伸着头朝里头望了望,一脸正色,表现出了对皇上的恭敬之心。
  “既然皇上在此,少不得要向皇上请安,劳烦公公替我通传一声。”
  王安笑着称是,就去向皇上回话了。左不过是他走两步的事儿,没得得罪了郑才人,毕竟赵家最近在朝堂上风头无两呢。
  周廷彦原先听着琵琶赏花儿,听了一曲便罢了。这会儿子让人随意寻了本诗集来看,权当是放松了。
  赵柔陪伴在一侧,时不时给皇上喂颗葡萄,添些茶水什么的,心里倒比弹琵琶更甜蜜。
  陡然一听郑才人路过御花园要来向皇上请安,心里不屑的冷笑。她怕是专挑皇上在的时候路过吧。
  周廷彦一听立刻让人请过来一同坐坐,省的赵柔在一旁坐着闲得慌。
  郑才人欢欢喜喜的带着人过来了,声音也雀跃,像是要甜进人的心里。
  “给皇上请安。”
  “免了,过来坐。”
  周廷彦放下书,向她伸出一只手,笑了笑。
  “是。”
  郑才人笑眼弯弯的就将手搭上去了。
  赵柔眼见皇上被旁人吸引过去,自是不甘心被人比下去。又剥了一颗葡萄,柔声说道:“皇上,吃颗葡萄。”
  周廷彦含笑吃了。
  “皇上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还是这样不仔细,嫔妾给皇上擦擦。”
  赵柔见薄唇上沾了些汁水,又捏着帕子细细给人擦了擦嘴,好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郑才人见了心里暗骂,自作多情的小贱蹄子,惯会拿腔作调勾引皇上。
  如今她来了,哪还容得了这么个东西在皇上面前放肆。
  “皇上,今日春色正好。嫔妾来的迟,还没听到赵才人的琵琶呢,不如让赵才人再弹一曲,也好让嫔妾一饱耳福。”
  让她去抱着她的琵琶玩儿吧,省的对皇上动手动脚。
  赵柔一听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也配听她弹琵琶一饱耳福?
  “皇上,光听嫔妾弹琵琶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让郑才人舞一曲,配这春色无边倒是不俗呢。”
  郑才人恨恨的瞪了赵才人一眼。
  如今赵家倒了,她二人位份相当,她才不怕她呢。
  “皇上,您听听赵才人说什么呢,竟想让嫔妾做出那等下作的行径。摆明了是羞辱嫔妾呀。”
  郑才人这话既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有所指。
  周廷彦听完眸色不自觉的暗了暗,又淡淡的掀了掀眼皮,轻笑道:“朕倒是想知道爱妃所长为何?”
  郑才人娇娇一笑。
  “琴棋书画,嫔妾最喜下棋,不如皇上与嫔妾对弈一番。”
  赵才人还在想说什么把皇上抢回来,就听见皇上道:“朕也想与爱妃下棋,只是朕总不好冷落了赵才人,不如两位爱妃对弈一场,谁若是赢了,朕便赏她两匹昨个儿新进贡的蜀锦。”
  这下tຊ郑才人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蜀锦可是好东西,便是她郑家家大业大一年也不见得有几匹。
  赵才人也觉得平衡了,反正她们俩谁也别想单独霸占皇上。
  皇上即刻命人去将棋桌摆上,让两位才人对弈。
  一时间这御花园倒真清静了下来。
  郑才人与赵柔有模有样的下棋,有来有往,时间也过得飞快。
  她二人刚好下完一局,皇上的诗集也看完了,让王安摆驾回养心殿。
  走之前问了一下结果,挺意外的,赵才人赢了。
  郑才人也是懊恼,早知道就说个她擅长的了,没想到那个赵柔居然这么会下棋。白白输了两匹蜀锦。
  赵柔看了她一眼,面带讥讽,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和皇上对弈?
  接着扬长而去,徒留郑才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第 39 章 献媚
  “娘娘这肚子瞧着又大了些。”
  佩琴扶着皇后在承乾宫里来回走动,仔细的瞧着她的肚子。
  “三个月一过可不是就要开始显怀了嘛。”
  赵婉毕竟是生过一胎公主的,对这些孕中的事情也还有几分印象。
  “太医说是月份大些的时候让娘娘多走动,如今才不到四月,娘娘就走的这样勤,来日生小皇子定然是顺顺利利的。”
  赵婉听着佩琴的话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如今赵家能不能东山再起全指着这个肚子了。她这胎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但愿如此。”
  若是赵柔那儿也能怀上,那么赵家便拥有了双重保险。
  “赵柔那儿可有请太医吗?助孕的汤药在日日喝着吗?”
  自从赵家的事情之后,皇后的心总是悬着的,一刻都没放下过。佩琴作为贴身的大宫女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也盼着皇后能舒心。
  “娘娘放心,储秀宫那边儿的动静奴婢哪敢疏忽呀,那药二小姐每天都喝着的。这才小半个月呢,哪儿那么快有消息啊,娘娘且耐心些。”
  赵婉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便没再提赵柔,反而说起了杨才人。
  “皇上已经两日不曾召她了,想必皇上对她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让杨才人今夜预备着去吧。”
  赵婉自认对皇上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新鲜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那位皇上亲自挑的孙贵人,不就是才侍寝过一回,皇上便再没召见过了吗。
  但愿这个杨洛卿能够争气点儿,一举夺得皇上的欢心。
  ……
  是夜,浮云吐明月,流影玉阶阴。
  王安听见皇上传人备水准备沐浴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皇上要是再不准备歇息,公鸡都要打鸣了。
  王安正守在太宸殿外就见着皇后身边的佩琴姑姑过来了。心里纳闷,这么晚了皇后那边还能有什么事儿。
  “佩琴姑娘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皇后娘娘那儿有什么吩咐?”
  佩琴笑着回话:“王公公,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问。”
  什么话非得大晚上的问,王安心里奇怪面上却不显。
  又想着皇上如今正在沐浴,也不需要人伺候,更衣的事儿自有宫女去做,皇上一时也用不着他,跟着佩琴去一趟也免得让皇后怪罪。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交代了小方子好好伺候皇上,二人便一同去了承乾宫。
  没一会儿,佩芳带着个宫女出现在太宸殿外。说是皇后新选了个伶俐的宫女过来伺候皇上沐浴更衣。
  小方子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不知该不该放进去,奈何他的师傅前脚刚走没人能给他拿主意。
  两难之际又听见佩芳姑娘说:“公公放心就是,不过是伺候皇上沐浴,若皇上不喜欢让人退下就是,有皇后娘娘在必不会牵连公公。”
  小方子哪里敢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杠上,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便让人进去了。
  佩芳这才满意的离去。
  周廷彦靠在浴桶边闭目养神,倒也不能怪他偏在沐浴时休息,只是这是他难得能放松身心的时候,想多泡会儿。
  这时,一双细腻的手抚上他的上臂,这感觉似有些熟悉,心下顿时了然。
  胆子越发大了,禁足呢都敢偷偷跑出来,也不怕他治她的罪。
  一睁眼正要开口戏弄一番,便见着身边伺候的这人脸似有些熟悉,但仔细一看却还是判若两人。
  见皇上睁开眼看她,杨才人的脸色更红了。
  娇滴滴的喊到:“皇上,嫔妾是储秀宫的才人杨氏,特来伺候皇上沐浴。”
  周廷彦十分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
  声音又尖又刺耳,真是伤耳朵。眼睛也小,唇瓣也不够丰盈,比起那个小东西身材更是干瘪瘪的。
  这样姿色的女子也敢妄图狐媚惑主?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压抑着心里的躁意与怒气,呵斥道:“即刻滚出去,别让朕再看见你。”
  杨才人心里一抖,不知为何会如此。却也不敢耽搁,重重的磕了头,说声“嫔妾知错”便立刻退下了。
  王安在回来的一路上都没想明白,大晚上的皇后召见他就问皇上今天心情如何,可有按时进膳等问题到底是何用意。
  刚走到太宸殿门口,就看见宫人们在门口边上跪了两排。
  小方子见自个儿师傅回来了,立刻跪着挪过去,一脸懊恼之色,还对他挤眉弄眼的悄声说:“佩芳姑娘方才送了杨才人进去伺候,皇上气极了罚咱们在乾清宫外跪着。”
  王安一惊,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皇后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样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才人侍寝这不是纯属没事儿闲的嘛。
  不敢多想,立刻进去向皇上请罪。
  一见皇上沉着着一张脸,“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奴才知错,请皇上责罚。”
  周廷彦语气森冷,望着他道:“还知道回来啊,朕还以为你打算去承乾宫效力了。”
  王安心里慌的不行,皇后娘娘可真是将他害惨了呀。
  “奴才对皇上的衷心日月可鉴呐,都怪奴才蠢笨,让人钻了空子。皇上要打要杀奴才都认了,只求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
  周廷彦冷冷的笑了笑,却也只不能全怪王安。
  “你既是如此忠心便去外头跪着替朕守夜,朕也乏了。”
  王安大喜,已知皇上已是网开一面,连忙磕头谢恩:“奴才叩谢皇上隆恩。”
  未高兴多久又听见皇上淡淡的说:“再有下次,你便以死谢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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