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迟，考六十分很光荣吗？一天到晚没睡醒的样子，我在上面讲题目你有没有在听？”
　　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走下讲台站在李昱迟的桌边眼睛一瞟就发现了那纸条，伸长手一把抓过来：“和谁传纸条呢？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老师好吓人。”甜甜不忘安慰李昱迟，“你没事吧？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被批评心里肯定不好受，换做我可能因为太丢脸都要哭了。”
　　李昱迟并没有在意老师的痛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你既没有生也没有死。”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同学们记笔记的沙沙声也一刻没有停止过。但在李昱迟和甜甜听觉范围内只有一片寂静，那是对未知的一种敬畏，意识形式难以被大数据证实以至于有了无边的想象空间。
　　甜甜迟疑地问：“非生非死那我不成了怪物？”
　　“也有可能是植物人。”
　　“我谢谢你！”
　　李昱迟被甜甜气急败坏的声儿给逗笑，他自己没意识到这声tຊ笑有多么明显，等到班上的环境陡然间安静下来他才知道大事不妙。
　　“李昱迟，你站到后面去，快点！”英语老师冷着脸，极力忍住将粉笔头丢向不争气的学生，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失望。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李昱迟叹着气站起身晃到教室后面，捧着英语试卷望着老师。还没站足一分钟下课铃声就响了，李昱迟能感受到英语老师想惩罚他又只能作罢的心理。
　　“跟我过来。”
　　没辙的李昱迟又只好丧着脸走进办公室，身后是笑得比任何人都大声的刘思彻以及蹙眉看不明白事情因果的常磊。
　　“你周末的时候也见过他？”课间，常磊走到拾起李昱迟的笔不肯放下的陈伽雯身边问，“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每次都做这些无用的事情有意义吗？”
　　陈伽雯听不懂常磊话里有话，轻轻的把笔放回到李昱迟桌上：“李昱迟是个很善良也很热心的人，他真的很关心你。你为什么不能回应这份关心？”
　　常磊嘴角轻轻抖了一抖，眼前这位数学课代表明明和李昱迟也没什么交集，出于一种说不清楚的信任，她站在了他那边。
　　“我回报不了任何人的关心。”常磊有些伤感地叹气。
　　“为什么这样说？”陈伽雯不理解。
　　常磊瘦弱得像是会被自己沉重的思绪压倒，他被困在这样的世界里，无法脱身。
　　“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帮助是认为我需要，可我明明还没有困难到这样的地步。所以我说回报不了任何人的关心。”常磊像是思考良久后才做出回答。
　　陈伽雯却不觉得：“你骗人。”
　　常磊看着纯真的陈伽雯以一种大人的口吻说：“如果真的到了绝境我不会去管公不公平，不会管有没有脸面，更不要说那些不值钱的自尊和骄傲。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主动说我需要帮助的。”
　　陈伽雯越发地搞不懂同龄人。
　　常磊释然一笑：“所以不要担心我。”
　　两个人就站在李昱迟座位旁说的这些，而李昱迟的前座单春是个考试全班倒数的女孩子，她孤僻，不合群，默默地切着自己的橡皮。
　　班上的同学都不太愿意和她亲近，一来是她即便复读成绩依然烂得没眼看；二来是她异常沉默，拒绝简单地交流，经常有同学议论她是不是智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