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不解的是，当时自己的想法不是把那个坐在他床上口口声声念着别人的女人丢出去，而是自己出了房间，只怕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最后伤害她。
　　傅熠涣心说：她是个病人，这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门铃声再度响起。
　　傅熠涣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时，顿时黑了脸：“你来做什么？”
　　程厉城看上去很累，眼圈下一圈浓重的黑影，却在打量他一眼之后开口道：“叶恬在这吗？看上去，你们相处的并不愉快。”
　　傅熠涣脸色凌冽：“这与你无关。”
　　程厉城没心思跟他多争：“叶恬的病我再清楚不过，你要是想让她好，就别拦着我。”
　　傅熠涣身体陡然一僵，他开口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以为当年出了那种事之后，她过的很轻松吗？无穷尽的骚扰，所有男人的劣根性毫无掩饰朝她侵袭，她刚到国外两个月，那些信息还是不断，就在那个时候，她母亲离世，你说她怎么了。”
　　程厉城盯着他：“今天你拦在我面前，是占有欲作祟，还是你真的想要留下她？”
　　傅熠涣身体震了一下。
　　漫长的几分钟后，傅熠涣缓缓让开了身体，指了指卧室。
　　程厉城快步走进去，随即傅熠涣听到他的惊呼：“恬恬！”
　　傅熠涣心猛的往下一沉，没有思考的朝房里冲去。
　　床上，叶恬的唇被她自己咬的完全不能看，丝丝血迹正随着她的下巴往下滑落。
　　雪白被单上，已经晕染出惊人的一块。
　　傅熠涣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刀子扎进肺里。
　　下一刻，叶恬看向程厉城，带着绝望的哭腔响起：“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
　　只一句话，就让傅熠涣觉得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看着两人，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什么时候，他们的羁绊已经这样深了？
　　叶恬眼里满是对程厉城的依赖和信任，这样的眼神，在此后的每一天，都会出现在傅熠涣每个跟她有关的梦里。
　　他站在卧室门口没动，心里的刺痛却明显到了极致。
　　程厉城声音轻缓：“怎么会？我只是有事去了，怎么会不要你，来，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叶恬没有迟疑的朝他过去，将手放在他掌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傅熠涣心里的不满已然达到极致，他眼神阴鸷的看着两人，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了叶恬的眼睛。
　　绝望到了极致，彷徨无措到了极点，衬着她唇上的血渍，让他什么说不出来了。
　　看着程厉城牵着她往外走，傅熠涣清了清嗓子，他说：“如果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尽管找我。”
　　这是二十多年来，他对程厉城说过的最温和的话。
　　程厉城脚步一顿，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房间里再度恢复寂静，这跟叶恬在时的寂静还不一样，傅熠涣就这么靠在门边，盯着床单的血渍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