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安置好顾慕苏，从房间出来。
“故事没讲完呢”
顾霖贴着她坐下，苏茉另一边是沙发扶手，没有挪动的位置。
见他没有坐过去的意思，小声嘟囔：“有点挤”
“什么？”顾霖低头靠近了一点。
苏茉向后靠了靠，“你坐过去点”
“坐那么远，你说话我怎么听得见？”
“我大声点”
“把儿子吵醒怎么办？”
“……”苏茉凝噎，轻轻叹了口气，将上次的故事讲完。
她之前讲的故事与穿越没有关系。
壮年确实是死在了后山的林子里，也确实入葬了，后面也的确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但前后是两个人。
之后出现的这个人与死去的人是孪生兄弟。早些年他们家条件不好，两个兄弟实在养不起，就卖了一个。卖出去的这个养父母家庭条件比较好，他自己做小买卖，不用风吹日晒，所以看着就年轻一些。
但好景不长，他经营不善，亏了，欠下一屁股债。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在这边有个家的，就逃回来了。
怕债主找上，冒名顶替人家活到现在。
顾霖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爷爷挺喜欢我的，前几年我回外婆家的时候，他当故事讲给我听的”
他嗤笑一声，调侃道：“也不怕你举报他”
“九十多岁了，还能有什么害怕的”
“叮”
话音刚落，苏茉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是高成翌发过来的，比赛的事情。
虽然一个人负责一个模块，但是总是需要沟通的，所以两个人最近联系得比较频繁。几乎是一天几条消息，偶尔还会打一两个电话。
“你现在方便吗？遇到点问题想问你”
苏茉看了眼时间，还早。
她转向顾霖，问：“电脑方便借我用用吗？”
顾霖的视线从她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她懒懒散散道：
“方便啊”
说完犹豫了一下，眼神略有所思。但舔了舔嘴唇，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房间。
苏茉看向他的背影，一时有些莫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感觉他好像突然就不开心了。
苏茉坐在沙发上，反复看了几遍高成翌发来的录屏，找不出问题。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聊半个钟头就过去了。
顾霖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的另一边。
他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滑手机，不知道是觉得无聊还是困了。
苏茉余光注意到，犹豫了一下，打开了一个网页编译器。手指劈里啪啦打起字来。
良久，她将电脑推到顾霖面前，“你看”
顾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瞥了眼电脑屏幕，问她：
“聊完了？”
“让你看这个”苏茉又推了下电脑。
见顾霖视线看过去，她按下运行键。
屏幕上跳出一个黑色的框框，一束接着一束烟花在屏幕上绽放，五彩缤纷。
顾霖挑了挑眉毛，眼睛一亮。
不到一分钟，烟花放完，一个彩色的小点在正中间慢慢放大，顾霖饶有兴趣地盯着。
很快小点的形状就显现了出来，是一个三层蛋糕。
最后的画面定格，有烟花，有蛋糕，还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运行完毕。
顾霖笑着看她，“我的礼物？”
“嗯”
他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再来一遍”
视频里，苏茉露出了一个侧影，旁边的电脑上是运行的代码，这是属于理工生的浪漫。
时间不早了，她和高成翌还有问题没解决完。
“你要用电脑吗？”苏茉问。
他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淡淡道：“不用”
“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关灯”
“你还要多久？”顾霖眉头一皱。
“可能会晚一些”
“大半夜了，学什么啊”顾霖说，“睡觉！”
苏茉解释：“我同学有问题”
“我也觉得他有问题”
“……”
“男同学”顾霖语气肯定，眼神似是在询问，但语气坚定。
苏茉轻点了下头。
“几点了？看看时间。什么问题白天不能说？”
“……”
她抱起电脑，小声道：“我回房间看吧”
顾霖在后面想叫住她，刚欲开口，见苏茉已经进了房间，一口闷气堵在胸口，重重地靠进了沙发里。手机里的视频还在不断放映着。
连续半个月，苏茉和高成翌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一打至少半个小时。
一投入到比赛中，苏茉完全是忘我的状态。
顾霖和苏茉的晚饭几乎都在一起吃，而高成翌的电话也有固定的时间点：晚饭后的一段时间。不早不晚，这段时间两人都比较空闲。
每次苏茉打电话，顾霖都在。
她怕打扰顾霖和顾慕苏，都是回房间接电话。久而久之，就有人坐不住了……
顾霖咬牙忍了半个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几颗。
他掐着点，铃声准时响起。
顾霖转头看她，声音很沉：“这电话来的比闹铃都准时，谁给你打的啊？”
苏茉一手握住门把，就要进去，淡声回复：“同学”
“有什么不能听的，还背着人”顾霖眉头紧紧皱着，左眼睛里一个“急”字，右眼睛里一个“躁”字，整个人坐立难安。
苏茉有点奇怪，“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顾慕苏：“妈妈为什么天天都在跟男生打电话？他长得很帅吗？比爸爸还帅吗？”
刚压下点无名火的顾霖，一听他这句话，脸瞬间更黑了，侵略性的目光直直看向苏茉。
“什么跟什么啊……过完下周就没事了，我先去接电话了”苏茉说完，一边拨回去，一边进了房间，不忘关上门。
顾霖阴郁得仿佛周身都是黑色的戾气，半晌才把视线收回来。
顾慕苏天真问道：“爸爸，妈妈是不是要有男朋友了？”成功在火上浇了一大罐油。
顾霖抿唇不语，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