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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南音的这个问题。
陆霆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他盯着乌黑的眼圈起身,只说:“你醒了,我去给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顾南音眸色一紧,总觉得陆霆舟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叫住了他,带了些许强势:“你先睡一会儿。”
“不用。”陆霆舟拒绝了她,要走去厨房。
可他的脚步分明都是虚浮着的。
顾南音这时忽地记起来,在医院守着顾父的那三天,陆霆舟时不时让她眯过眼,可她却从未见过陆霆舟合过眼。
如果陆霆舟昨晚也没有合眼的话……
他便是四天四夜没有睡过觉了。
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顾南音跟上去,再次喊住他:“陆霆舟,你需要睡觉。”
可陆霆舟顶着乌黑发青的眼圈,眸色却异常清亮,他笑了笑:“我不困,你放心,先给你做早饭,等会我们还要去趟军区政委办,要重新恢复你的身份还需要走一些流程。”
“这个我自己可以去办。”
顾南音拧起了眉头,后知后觉出陆霆舟的状态似乎确实不太对。
陆霆舟看了她一眼摇头:“不,我要看着你。”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走。”
顾南音说着,一把拉住了他,下一瞬,她脸色骤然一变。
大夏天,他的手竟然冰凉。
顾南音抬头看去,只见陆霆舟的额头上冒着细汗,她抬手触碰他的额头,他额头的温度也凉得很。
“你病了。”顾南音神色一变,拉他要去医院,“走,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一听要去医院,陆霆舟一改刚刚的态度,倒是愿意好好睡一觉了。
顾南音眼底闪过些许疑惑,“你是不是不止一次这样了?”
陆霆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沉默走向了床边。
他躺在了床上,却迟迟没有要闭上眼睛的意思。
顾南音坐在床边,眉头拧起来:“陆霆舟,你到底怎么回事?”
室内安静下来的。
陆霆舟静静望着她许久,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他嗓音沙哑,缓声开了口:“我怕我睡着再醒来,你就不见了,我怕你回来只是我一场梦。”
顾南音浑身一怔。
这才意识到,陆霆舟不是从医院守夜开始不睡觉的,而是从沪南她承认身份跟他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她忽地记起来,飞机上他递给她的那颗镇静药。
心口收紧疼得慌。
顾南音最终还是压下了所有的疑虑,搬了条凳子坐在他床前,伸手过去:“我不走,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醒来,你醒来,还会见到我。”
看着那只手。
陆霆舟伸手牵住,心一点点安定下来,他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思绪一点点陷入无尽的浑浊中,他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看不见任何人。
走了很久过后,他仿佛间回到沪南心理卫生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他开了药。
“陆上校,你情况太频繁了,记得按时吃药,不然可能严重些会产生幻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陆霆舟沉默着,所有的场景褪去,他重新回到了那片浑浊中。
再次睁开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墙。
不是入睡前的家,他穿着病服,挂着点滴,周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身边,并没有顾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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