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虎的带领下,八个人大半天就做出了三十个孔明锁。
沈桃瞧了瞧,这几人越做越熟练,孔明锁已经很有质感了。
这几人满身碎木屑,却笑着问:“大当家,山下的兄弟们卖得怎么样?”
沈桃迟迟没说话。
他们有些忐忑。
末了,沈桃扑哧一笑,道:“放心吧!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卖得就剩下两个了!
你们猜猜,这东西多少钱一个卖出去的?”
山虎大胆揣测:“二十文?”
“是二百文!”沈桃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睛都瞪得滚圆。
乖乖!
他们做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而且还真的有人买!
原本已经停下的他们,顿时振奋,“兄弟们,还歇啥?继续干!”
沈桃可不是那故意压榨人的奸商,连连劝阻,“歇一会儿,我再画个东西,你们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沈桃捡了一截树枝,在地上画出了跳棋的格子。
现代跳棋的棋子大多是圆锥形状,或者玻璃球的形状。
若是做成玻璃球的形状,棋盘势必要做出很多凹槽来固定球体,难度要大很多。
而圆锥这个形状,做的时候也颇费力。
做成直上直下的圆柱形,再染上不同的颜色,就足以分辨不同的玩家阵营。
山虎稍稍看了看地上的图案,就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截树墩子锯起来。
很快,他锯出一个正方形薄木墩。
就这厚度,现代人都得大呼浪费。
山虎又从tຊ地上拿起一块木炭,勾画出图案,用凿子开始凿刻。
其他人也拿起锯子,锯出很多长条形的棋子。
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打磨。
跳棋的做法甚至比孔明锁更加简单,将将半个时辰,七八个人就合力打造出了一个跳棋。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玩的,做好后就推到沈桃面前,等着她答疑解惑。
跳棋是做好了,但是棋子没有颜色。
几人对战起来根本无法辨认哪个是自己的棋子,而哪个又是对方的棋子。
沈桃皱了皱眉,把棋子在棋盘上摆好,愁苦地说:“喏,你们都看出来了,这游戏两个人能玩,多个人也能玩,山上要是有颜料就好了,能分出各自阵营。”
山虎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他扔掉手里的工具,飞快地往山里跑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摘回来两种野花,还有一些树叶。
两种野花分别是玫红色和红紫色,叶子则是绿色的。
山虎兴冲冲地说:“大当家,我们常在山里跑,这几种花根本碰不得,弄到衣服上怎么洗都洗不掉。咱们捣碎了染色可好?”
沈桃担忧地问:“可有毒性?”
“没有!这些都是山间最普通的花,无毒的。
我小时候还把花揪下来吸后面,有股淡淡的甜味呢!”
“无毒就好。”沈桃道。
山虎回屋拿出一个木盆,把花瓣揪下来放在里面砸。
花本来就娇嫩,砸了几下就有汁液窜出。
和山虎说得一样,这花异常容易染色,山虎的手已经被染上色了,怎么搓都搓不掉。
沈桃把棋子扔进去和花的汁液搅拌。
很快,玫红色的棋子、红紫色的棋子、绿色的棋子就出现了。
只是颜色还不够深,若是多浸泡一会儿,让木质纹理把颜色全都吸收进去,颜色会更加鲜艳。
六个人玩儿得跳棋,现在已经敲定了三种颜色。木质本来的颜色也算上一种,那只需要再找到两种不同颜色就行。
沈桃胸腔发力,大声地喊:“鲁齐!”
正在茅坑里吹口哨的鲁齐脚下一趔趄,差点掉坑里。
“谁喊老子,吓了老子一跳!”随后他提上裤子,从茅坑出来。
“鲁齐!”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来了。
鲁齐听出来是沈桃在喊他,赶紧小跑过去,“大当家,你找我啥事?”
“鲁齐,发动黑风寨所有的人,咱们去山上找野花或者野果,无毒的,要能染到衣服上颜色的!”
鲁齐正了正自己的面容,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些,大吼道:“黑风寨众人,无论男女,现在往后山走,咱们去找野花或者野果,无毒的,能染到衣服上颜色最好。
三人一组互相照应,太阳落山之前必须返回来,听到没有。”
砍柴的扔下柴。
浆洗的扔下衣物。
众人自行组队往山里走去。
也包括沈桃。
刚还热闹的黑风寨呼啦一下走空了,可怜巴巴的冯茗刚刚蹭到门旁,可怜兮兮地喊着:“你们管管我啊,你们别走啊!”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来,嘎嘎地叫了两声,算是对他的嘲笑。
沈桃和老六叔一组。
老六叔四十多岁,在现代来说还是青壮年,可放到古代,那已经实实在在地迈入了老年人行列。
但他体力着实不错,爬起山来如履平地。
已经入秋,还开着的野花并不多。
老六叔见花就采,是个实打实的采花大盗。
等到太阳西斜,老六叔和沈桃还是两手空空。
其间沈桃碰到过不少野花,可是用手撵过花瓣都不太着色,只能作罢。
老六叔跑山跑热了,大咧咧地解开衣领一个扣子,用手拽着衣服扇凉。
古人穿衣服,里面都套有白色中衣。
只是老六叔这中衣本就洗得发黄了,又被外罩染成了深蓝色,跟套了个马甲似的。
沈桃眼睛顿时亮了。
这衣服染色能力这么强,放水里一泡,这不现成的颜色么!
就是委屈老六叔,得把这件衣服贡献出来。
“走!老六叔咱们回去!”
老六叔迷茫:“就回去?颜色还没找够呢?”
沈桃要怎么解释,她相中了他外套这件事?
算了,回去直接扒了省事。
“说不定别人那里找到了,晚上还有晚上的事呢!”沈桃打了个马虎眼。
老六叔这才同沈桃一起回去。
到达山寨时,众人全都回来了。
黑风寨上方炊烟袅袅,妇女们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大家都是空手而归,只因这个时节开得野花不多,更别提能染色的野花了。
鲁齐气急败坏地指责:“你们一个个的,完蛋玩意。”
有个人还不服气地顶嘴,“那也不是我们想的啊,山虎哥已经把那两种能染色的花拿回来了,我们真的找不到啊。”
说话这人嘴巴呈黑紫色,就连张嘴说话时,牙齿缝里都是黑紫色,就好像中毒了。
“嗐!你小子还敢顶嘴,你瞧瞧你那张嘴,你又在山里偷吃什么了?”鲁齐伸开左手,作势要打他,实际就是吓唬吓唬。
这人没大名,大家都叫他大嘴瘦。
只因他贪吃无比,吃得多,却瘦得像个麻秆。
这人饿急了就进山,看见啥都往嘴里塞。
小时候因为这个原因,被药倒过好几次。
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
可因祸得福,他被药出经验了,山里啥能吃啥不能吃,他都门清。
正是在大嘴瘦的带领下,黑风寨众人在山上找到了很多能吃的野菜和野果,这才撑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说起来,这大嘴瘦对黑风寨众人还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