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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傲视群臣道:“东宫,本公主就不去了,你等转告太子殿下,若要相见,还请屈身西椋宫。”
  褚瑟微微蹙眉,低声提醒她:“公主……”但他欲言又止,将快到嘴边的后半句“还请三思”给咽了下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赵临鸢见他如此犹豫,竟笑道:“依照两国盟约,要嫁给谁,是本公主说了算,可如今我敢嫁,你却不敢娶?”
03.东风志:殿下觉得我在做什么?
  赵临鸢的右手抬起,指尖摩挲着褚瑟的脖颈,话语中倒含有几分刻意相激的意味:“三殿下这是担心无陛下赐婚旨意不合规矩,还是跪得多了腿软成性,打从心里畏惧东宫?”
  此话一出,褚瑟胸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烧,但面上丝毫不显。
  赵临鸢仔细打量着对方藏在眼眸里那旁人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觉得真是有趣。
  褚瑟暗暗思索着,自己出身不济,多年来任凭他身披战甲血染沙河,为相朝建功立业,战功赫赫,也始终不受皇族重视,连累西椋宫的宫人受尽屈辱,死的死,逃的逃,剩得几个一心追随的侍从,也只能俯首度日。
  他早有扭转朝堂局势之心,奈何卑躬屈膝、蛰伏多年,始终未迎来契合的时机,只能一忍再忍。如今这个昭云国来的长公主,顶着东宫太子妃的名头却别有一番心思,于他而言似乎当真成了天赐的契机。
  思及此,他决定以她为刃,撕开与东宫正面交锋的一道口,彻底赌上一回。
  褚瑟一下捏住赵临鸢在自己后颈来回抚过的手,发觉有些冰凉,便唤来在殿前等候良久的女官。
  “扶欢!”
  那生得楚楚玉镯的女子当即碎步奔来,立在三殿下的身侧以听候指示。
  “气候寒凉,去为公主添衣。”
  褚瑟这句耐人寻味的吩咐既出,便当是在众人面前默认了赵临鸢入住西椋宫之举。
  众人瞪目结舌,难以置信地亲见三殿下挽着昭云国公主的手,一步一步迈入自己的宫殿,一时间,竟宛若壁人一双。
  那些胆小的臣子眼观鼻鼻观心,默在一旁不敢作声。却也有太子的亲信,即奉褚萧之命惹了一天事的那位小臣腿脚一跺,往东宫的方向速速奔去,欲将此事呈禀,待太子决断。
  而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一处无人再去顾及的角落里,杜卿恒竟怔然长立在那处,垂在他腰侧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自打褚瑟唤来那名女官,自打他听到那人的名讳,自打他亲眼瞧见那女子的面庞,他便像丢了魂失了智一般,长久地立在原处,恍恍惚惚,再难回神。
  扶欢……
  那是他刻在心间许多年的名字。
  那是他刻在心间许多年的女子。
  他不敢想,终有一日,他会在异国的皇城里,会在另一名男子的身边,再次见到他心念了许多年的人。
  被褚瑟牵着手,正徐步入殿的赵临鸢察觉有异,倏地回首,恰对上了杜卿恒那来不及掩去的、蓄着泪的目光,她愣了一下。
  “公主,怎么了?”
  褚瑟握住赵临鸢的手轻轻一捏,目光只落在她身上,似乎并未注意到杜卿恒的异常。
  “没什么,我们走吧。”
  赵临鸢的视线离开了杜卿恒,笑望着褚瑟,与他并肩,一同入殿。
  送亲队的任务完成,昭云国众人折返,唯杜卿恒一人被领进西椋宫,因他余下担任守卫长公主的重任,褚瑟也命扶欢分了一所住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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