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人家无意,人家对你不一定是无心吧?”瑎
宋时薇许久没有答话。
她的追求者一直不少,哪怕不是单身时也从来没有断过桃花。她当然能察觉到对方有意,但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在昨天晚上被他无声注视那几秒钟里,她自己的心跳也紊乱得很真实。
昨夜的失眠也有这个缘故。
一方面是她无法确定,明明初见的时候她那么排斥他,可才见几次就逐渐转变为好感,这样的好感是不是太肤浅了?
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承认,她才刚分手不久并且下定决心不再恋爱,却这么快就毫无原则地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异性动心了。
在感情上宋时薇一向是比较慢热的性格,之前每次恋爱她都是被追求很久,在了解过对方之后她才会慢慢喜欢上方。
可是这一次的顺序好像颠倒过来了,她还完全不了解他,心脏却率先给出了反应。瑎
这种隐隐失控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何况她还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并不想被感官支配开始一段新恋情。
她不想再谈一次失败的恋爱,她在亲密关系上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经受不住三tຊ番五次的消耗。
所以当天晚上在纪晏臣发来消息时,她看到了,但没有回复。
而此时的纪晏臣被刚刚敲诈了他一顿天价封口饭的几名队员送回家。
他们整齐站在门外谄媚叮嘱领导多保重,纪晏臣冷着脸甩上门,余光瞟见桌上他们中午带来的慰问礼,眼前又浮现出她惊慌失措却强作镇定的模样,忍不住淡淡勾起唇角。
队员们的突然登门是意外,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意外。
他独自喜欢她太久了,迫不及待想让全世界知道,他喜欢她,很喜欢她。瑎
纪晏臣靠在墙上拿出手机,他最后的图片发出去已经半个小时,她一直没有回复。
可能是在吃饭或者休息吧,他这么想着,拖着步子挪到浴室洗澡,出来后喂狗和清理阳台,上床时差一刻十二点,她还是没有回复。
纪晏臣敏锐觉察到异常,但一时无法判断自己的直觉。直到第二天早上时她终于回了他的消息,但对他的照片只字未提,只是问他,昨天去医院的结果怎么样?
他沉眸看着屏幕,确定了问题出在哪里。
又退回去了。
又退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她礼貌又疏淡的态度,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这样的转折紧接在他独自以为两人已经更进一步之后,简直令人窒闷抓狂。瑎
纪晏臣盯着屏幕唇角收紧,眉宇间的阴霾翻涌许久,最终,他放下手机,长出口气。
他自嘲低晒一声。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与此同时,宋时薇从车上下来,跟门卫打了声招呼踏进检院大门,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怯怯的女声,听起来似乎刚刚成年:“宋检察官!”
她循声回过头,视线落在面前怯生生攥着书包带的女高中生脸上片刻,想起来,这是上次讲座结束后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那个女学生。
女孩儿恳切望着她,眼眸闪烁,脸颊微红,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站到这里。
“我能和您聊聊吗?”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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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晏臣靠坐在工位上,受伤的左脚被团团围住观摩。
打从他进特警队起小伤一直不断,但丧失行动能力的这还是第一次。
围观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整层办公室的人都陆续出动了。
袁也来得最早,靠在桌子上纳闷儿:“我说,大下雨天的你一个人在家煲什么汤啊?平常也没看出来你这么养生啊?”
纪晏臣一只手臂搭在桌上面无表情撑着脸,眼神压迫扫视过房间里昨天来探病的几个人,他们迅速扭开头,装作毫不知情。
他这才掀起眸,道貌岸然道:“我一直都很注重自我保养。”瑎
“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袁也跟纪晏臣同一批入职,他在缉毒队,两人平常工作往来密切,私下交情也不错。
他很了解纪晏臣并不是个居家的人,他们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花在生活上,煲汤这种慢工细活根本就不属于他们这类人的行动范畴。
“台风,在家也没事情做。”
纪晏臣淡定岔开话题,“找我有事?”
“昨天的审讯有点东西。”袁也拉了把椅子坐近,压低声音,“这次的迷药流入,可能牵扯到色情产业。”
纪晏臣倏然皱起眉,警觉道:“盛天?”
面前人点了一下头。瑎
盛天娱乐是蓉城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去年新上任的少东家就是冯四。之前在调查另一起案件时他们偶然发现盛天涉嫌涉足色情产业,但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没有继续进行。
这也是他之前提醒宋时薇不要继续跟着冯四的原因,这人不只是酒色之徒这么简单。
“这件事具体的规模和流程现在不清楚,目前知道的是盛天提供视频和照片,然后买家在暗网上进行交易。至于这些照片和视频是怎么来的,受害人又有哪些,这些是接下来我们要查的方向。”
袁也靠进椅子里,面色凝重,“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色情产业虽然暴利,但是盛天作为娱乐公司本身合法的利润也相当之高,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纪晏臣沉眸未语,身旁人继续自顾自道:“他们的创始人去年退役,现在是唯一的儿子接班。据说这位二代是个花天酒地吃喝享乐的主儿,之前网上传的各种盛筵他都榜上有名,要说色情视频这事儿是他的私人爱好,那倒也说得通。”
“有娱乐公司做幌子,对于他们来说受害人等于是源源不断。”
纪晏臣漫不经心转着笔,脑海里模拟着目前的情况,“他们内部应该分工明确,而且有做事的流程和标准,不会轻易留下证据,而受害者大多会选择忍气吞声。”瑎
袁也往后枕着手臂,自嘲叹了一声:“所以现在压力给到我们了,去哪里才能找到愿意开口的受害人?”